陆之昂把脸凑到傅小司面前，盯牢眼睛问他：“
现在什
表情？”
傅小司没抬头，
边吃面边回答：“智力障°?
儿童却非要读《十万个为什》时表情。”
然后两个人开打，打完继续吃面。
小
暮色四合。
夏天天总是黑得很晚，可是旦黑起来就会特别快。分钟内彼此就看不清楚面容
。昏暗里陆之昂好像挥挥手，空气中荡开圈圈热气，他说：“不想饿死就去吃饭。”
傅小司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灰尘说：“走吧。”
浅川街道总是很干净，而且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香樟。傅小司和陆之昂在街边个破烂小摊上吃两块钱碗牛肉面，尽管他们身上穿着几百块白T恤和粗布裤子。很有点儿“穿金戴银饿死鬼”味道。这句话是傅小司形容陆之昂，因为他常因为毛手毛脚乱用钱而穷得叮当响。这个时候，傅小司就会指着他身上那些昂贵衣服，面无表情地说：“穿金戴银饿死鬼。”
老板是个年轻人，留着碴胡子但掩不住年轻面容。
进来，望着程七七笑眯眯地说。
“那好，晚上给你们电话。”然后她又重新回到人群里去。
傅小司抬头看看陆之昂，问他：“告诉你要去？”
陆之昂“啊”声做个向后倒动作，然后又仰起来，面无表情地说：“哦，那就不要去。”
傅小司张张口什都说不出来，表情有点儿郁闷，定格分钟最后终于说句：“去死吧。”
他对傅小司他们说：“你们两个是刚高考结束吧？”
陆之昂来兴致，把只脚跷到凳子上，问：“你怎知道？”
“嗯嗯，你们高三学生脸上都是同种表情，看就明白。”
“哪种表情？”
“啊，说不清楚，总之看就看出来。”老板哈哈地笑着。
接近黄昏时候学校里就没有人。
那些高、高二学弟学妹早就放假在家里看动画?片。而高三学生在考完最后门外语之后也三三两两地离开。这次离开，是最盛大也是最后次告别，傅小司甚至可以看到他们双脚迈出校门时候身后影子突然被割裂样子，身躯继续朝前，墨般漆黑影子留在地。
就像是人死去时离开身体灵魂，带着恍恍惚惚伤心和未知恐惧。
那些影子像是依然留在空荡校园里，游荡着，哼着青春时唱过而现在被人遗忘歌。
那些人终于走，带着三年时光痕迹消散在城市各个角落并最终会消散在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每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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