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葵花快要看不到青铜和牛身影时,青铜却收缰绳,掉转牛头,只见牛又哧通哧通地跑回来。
这种跑动是威武雄壮、惊心动魄。
有时,牛会哞地对天大吼声,河水似乎都在发颤。
来回几次之后,青铜翻身下牛,将手中缰绳随便扔,躺到
青铜与葵花都有个伴,虽然各自伴都在对岸。
葵花坐在老下,将下巴放在屈起双膝之间,静静地望着对岸。
青铜看上去,与往常放牛也没有什太大区别,照样地割他草,照样地指点牛该吃哪里草不该吃哪里草。但,他会不时地抬下头,看看对岸。
这是个无声世界。
清纯目光越过大河,那便是声音。
他会痴痴地朝学校方向望着。
那时,牛就会停止吃草,软乎乎舌头,轻柔地舔着青铜手。
有时,青铜会突然抱住牛头哭起来,将眼泪抹在它鬃毛里。
牛最愿意做件事就是将头微微低下,邀请青铜抓住它犄角,踏着它脑袋,爬到它背上。它要让青铜高高在上,很威风地走过田野,走过无数双大麦地孩子眼睛……
那时,青铜很得意。他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副旁若无人样子。那时,他眼睛里只有天空,只有起伏如波浪芦苇,还有远处高大风车。然而,当所有目光都不在时,青铜挺直腰杆就会变软,直到无力地将身体倾伏在牛背上,任它将他随便驮到什地方。
天天地过去,青铜觉得自己应该为对岸葵花多做些事情。他应当为葵花唱支歌——大麦地孩子们唱歌,但他却无法唱歌。他应当问葵花:“你想去芦荡捡野鸭蛋吗?”但他却无法向她表达。后来,他将他这边,变成个大舞台。他要在这个大舞台上好好地表演。
观众只有个。这个观众似乎永远是那个姿势:将下巴放在屈起双膝之间。
青铜骑到牛背上,然后收紧缰绳,用脚后跟猛敲牛肚子,牛便沿着河岸飞跑起来。四蹄不停地掀动,将块又块泥土掀到空中。
葵花依然坐在那里,但脑袋却因目光追随而慢慢地转动着。
牛在芦苇丛中跑动着,芦苇哗啦啦倒向两边。
青铜很孤独。只鸟独自拥有天空孤独,条鱼独自拥有大河孤独,匹马独自拥有草原孤独。
却在这时,个女孩出现。
葵花出现,使青铜知道这点:原来,他并不是世界上最孤独孩子。
从此,青铜总牵着他牛出现在大河边。
而葵花爸爸总是说:“去大河边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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