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忧伤。我们再也不能互相倾诉,你再也无法整理插在客厅大花瓶中的含羞草,那是我一月底为你摘来的。你再也不会戴夏天的草帽,不能披秋天第一波寒流来袭时你披在肩上的克什米尔披肩。你再也不会在十二用的雪覆盖花园时点燃壁沪。你在(春chūn)天还未来临前离去,毫无预警地抛下我。在月台上得知你已不在食,我感觉到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孤单。
“我妈妈今天死了。”这句话,我重复了上百遍,却不论说了几百次都无法相信。在她离世当天缺席的遗憾,我永远都无法摆脱。
在火草站的月台上,吕克向我说明了事发经过。他先前向我妈妈提议,要到家里接她,送她去坐火车,所以是他发现妈妈冷冰冰地倒卧在门前。吕克虽然呼救,但为时已晚,她在前一晚就已辞世。她很可能是在出去关百叶窗时昏倒,因心脏停止跳动而骤逝。妈妈躺在花园的土地上度过了最后一夜,瞪大了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们一起坐上火车回去。吕克静静地看着我,我则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想着妈妈曾经多少次坐车来看我时,欣赏过同样的风景。我甚至忘了取消之前在她最喜欢的小餐馆的订位。
她在殡仪馆等着我。妈妈真是体贴得令人难以置信。葬仪社的负责人告诉我,她早已打点好了一切。她躺在棺木里等着我,肤色苍白,绽放着一丝安心的微笑,这是妈妈的方式,用来告诉我一切都会顺利度过,而她一直看顾着我,就像当初开学第一天那样。我把唇印在她的脸颊上,献给妈妈最后一吻,就像童年的幕布永远落下。我整夜都在为妈妈守灵,如同她曾经守护着我度过了无数个夜晚。
青少年时期,我们总梦想着离开父母的一天。而改天,却换成父母离开我们了。于是我们就只能梦想着。能否有一时片刻,重新变回寄居父母屋檐下的孩子,能抱抱他们,不害羞地告诉他们,我们(爱ài)他们,为了让自己安心而紧紧依偎在他们(身shēn)边。
神甫在妈妈的墓前主持弥撒。我听着他讲道,他说人们从来不会失去双亲,即使过世后,他们还是与你们同在。那些对你们怀有感(情qíng),并且把全部的(爱ài)都奉献给你们,好让你们替他们活下去的人,会永远活在你们的心中,不会消失。
牧师说得固然有理,但一想到世上已经再也没育他们的呼吸之地,你将再也昕不到他们的声音,而童年老屋的百叶窗将会永远合上,你就会陷入连上帝也无法感受的孤寂里。
我从未停止思念妈妈,她存在于我生命里的每一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