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吴敏父亲应道。
“那瓶生发油,你到就先拿去送给二婶,就说是买给她,那是她常用牌子。”
吴敏父亲又点点头。火车进站,吴敏等他父亲上车找到座位,才包包将衣物从车窗递进去给他。吴敏父亲坐定后,又从窗口伸出半截身子来,指指他右手腕。
“阿敏,癣药,莫忘,痒得很难过——”
“知道,”吴敏皱起眉头,答道,“寄给你就是。”
张月台票,们把吴敏父亲送到二号月台去等车。站在月台上,吴敏两只手提满包裹,对他父亲说道:
“你还需要什,写信来给好。”
吴敏父亲用手拭去额上汗水,双散涣眼睛直发怔,沉吟半天说道:
“够,不要什。”
过半晌,他却卷起他右手衬衫袖子,露出细瘦手腕来,举起给吴敏看。
火车开动,出站,吴敏仍怔怔地站在那里,眼睛直遥望着远去火车,非常平静地说道:
“父亲,今天早上刚出狱,他在台北监狱坐三年牢。”
“这个癣,生两年。总也不好,痒得难过得很。你知道有什药可以医没有?”
吴敏父亲手腕上,重重叠叠,长满圈圈金钱癣,有结疤变成赤红色,有刚抓破,露出鲜红嫩肉来。吴敏皱皱眉头,说道:
“你早又不说,南洋百货公司对面就是华美药房,他们有种‘疗百肤’,是治癣特效药——这样吧,买寄到二叔家给你好。”
吴敏父亲瞅吴敏眼,点点头,把衬衫袖子仍旧放下,也就不做声。们三个人默默地立在月台上,好会儿,吴敏才突然若有所思地叮嘱他父亲道:
“阿爸,你到二叔那里,二叔不讲究,二婶为人你是知道,她那里便宜,千万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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