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雄说着把外衣也卸
，小玉赶忙接过去，挂到衣架上。杨教头也除下西装，把领带也松开。林茂雄双手端起酒杯来，向杨教头敬酒道：
“杨师傅，请你先受
这杯酒。”
杨教头也慌忙不迭地举杯回敬道：
“林样是远客，应当先敬。”
两人对过杯以后，林茂雄沉思片刻，却向杨教头郑重地说道：
赶紧伸出手制止道。
“从来不喝急酒
，”小玉笑道，“今晚实在高兴，所以放肆！”
“啧、啧。”杨教头咂嘴道，“林样，你本事大，这个小家伙脑后那块反骨大概给你抽掉——竟变得这般彬彬有礼起来！”
“玉仔
直很懂礼
。”林茂雄笑道，自己也吮口酒。
“没有事！”杨教头摆手道，“他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就像只小斗鸡，你真是把他收服！”
“杨师傅，今晚请你来，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玉仔是个聪明孩子，看他也还懂得好歹，由他这样浪荡下去，恐怕糟蹋——”
“林样！”杨教头将扇子往桌上拍，“你这句话，正说到心坎儿上！是他师傅，难道还不望他好？他从前那些干爹，有开店铺，有开洋行。他肯上进，谋份正经差事，还不易如反掌？偏偏这个小家伙，天生副贱骨头！没常性，三天两头，言不合，大摇大摆地就开小差。他自己不爱好，当师傅，拿他也无可奈何。”
“当然，当然，”林茂雄赔笑道，“师傅哪有不疼徒弟道理？是这样，咱们成城药厂在台北松江路设间经销处，要雇用批人。想把玉仔安插进公司里，有份差事，学个技之长，对他日后是好。所以先向师傅问准，备个案。”
“那敢情好！”杨教头应道，“林样肯提拔，是他
“等下菜来，先吃点才喝，空肚子闹酒，要醉。”林茂雄低声对小玉说道。
“好。”小玉点头应道。
女招待送菜上来，头两道是烤花枝、烤鸡腿。林茂雄夹块烤花枝，搁在小玉碟子里。阿雄仔看见那盘焦黄油亮肥鸡腿，伸出只大手爪便去抓。整天只吃两枚烧饼，老早饿得肚子不停地叽咕叽咕发响，闻到那阵烤鸡腿肉香，顿时嘴巴清口水，手上筷子跟阿雄仔手爪差不多同时伸到盘中最大那只鸡腿上。
“喂，你们客气些！”杨教头喝道，转向林茂雄道歉道，“林样，请多多包涵！命苦，收这个傻仔，又加上群没见过世面徒儿，处处出洋相！”
“让他们去吧，”林茂雄笑道，“难得孩子们吃得这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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