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唷,这是什么玩意儿?”小玉用手去摸。
“哎——”老鼠触电般跳了起来,“别碰,好痛,是火泡子——那个死郎用香烟头烧的。”
“你这个该死的贱东西,你又搞这一套了,”小玉指着老鼠的鼻尖说道,“总有一天你撞见鬼,把你剁成肉饼吃掉!”
老鼠吱吱傻笑了两声,龇着他那一口焦黄的牙齿。
“小玉,”老鼠低声恳求道,“你去替我向师傅讲一讲,千万别去告诉乌鸦好不好?”
,我先把你这个死贼揪进警察局去,狠狠地修理修理,明天我就去告诉乌鸦,叫他把你吊起来打!”
“师傅——”老鼠挣扎着,仓皇叫道,一张瘦黄的小三角脸,扭曲得变了怪相。
“哦,”杨教头冷笑道,“你也知道害怕?上次不是我讲情,乌鸦早揍死你了,钢丝鞭的滋味你还记得么?”
杨教头扬手便给了老鼠两下耳光,打得老鼠的头晃过来,晃过去,然后又用扇柄戳了他两下额头,才带着阿雄仔扬长而去。他那一身肥肉,很有节奏地前后起伏波动着。
“你又偷人家什么东西了?”小玉问道。
“我替你讲情,你怎么谢我?请我去看新南阳的《吊人树》吧?”小玉揪了老鼠耳朵一下,“你这个小贼,以后偷了东西,别忘记跟小爷分赃。”
“没有问题。”老鼠咧开嘴笑道,他低下头去,抬起手臂,瞅着他自己臂上那几枚乌黑的燎泡,好像很感兴味似的。
小玉去了一会儿,回来向老鼠说道:
“师傅讲,暂且饶了你这条小狗命,下次再犯,一定严办!瞧瞧你那副德性,提到乌鸦便吓得屁滚尿流!我问你,你到底怕他什么?是不是他那个东西特别大,把你的魂吓掉了还是怎的?”
我们都大笑起采,老鼠也跟着我们笑得吱吱叫。乌鸦是老鼠的长兄,老鼠说,他自小便没了爹娘,是在乌鸦家里长大的。乌鸦在江山楼晚香玉当保镖,脾气凶,bao得不得了。老鼠在他那里,整天让他拳打脚踢,像个小奴隶一般。我们问老鼠为什么不跑出来。老鼠耸耸肩,也讲不出什么理,他说他跟乌鸦跟惯
“我不过拿了他一支钢笔罢咧,什么屁稀奇!”老鼠撇了一撇嘴,吐了一泡口水,“那个死郎,讲好三百,只给了老子两百。”
“哟,你什么时候又涨价了?三百?”小玉诧异道。
老鼠讪讪地咧开嘴,忸怩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
“他要来那一套。”
他伸出他那根细瘦的手臂,捞起袖子,露出膀子来。我们都凑过去看,借着碎石径那边射过来的荧光灯,我们看见老鼠那青瘦的臂膀上,冒着三枚乌黑的泡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