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听见李宛心若有若无地小声念句,“看是那个男来买东西吧。”
易遥抬起头,看见李宛心似笑非笑张脸。心里像是漏水般迅速渗透开来羞耻感,将那张脸距离飞快地拉近。
拉近。再拉近。
那张脸近得像是贴在易遥鼻子上
齐铭刚想说什,李宛心把碗朝桌子上重重地放,“你们男小伙懂什,人家小姑娘爱漂亮,减肥懂伐,人家不吃。你管好你自己吧,少去热脸贴冷屁股。”
易遥张张口,然后什都没说,又闭上。她把换下来湿淋淋衣服件件地塞进书包里,边塞,边把衣服上还残留着些水草扯下来,也不敢丢在地上,于是易遥全部捏在自己手心里。
李宛心吃完,坐到易遥边上去,易遥下意识地朝旁边挪挪。
李宛心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新闻联播里那个冰冷男播音员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
“怎不回家啊?”李宛心盯着电视,没看易遥,顺手按个音乐频道,里面正在放《两只蝴蝶》。
桌子边上吃饭,什话都没说,夹菜时候把筷子用力地在盘子与碗间摔来摔去,弄出很大声响来。
易遥尴尬地望向齐铭,齐铭做个“不用理她”手势,就把易遥推进自己房间,让她换衣服去。
易遥穿着齐铭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小心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齐铭招呼着她,叫她过去吃饭。话还没说完,李宛心重重地在嘴里咳口痰,起身去厨房吐在水斗里。
齐铭回过头去对厨房里喊,“妈,拿副碗筷出来。”
“钥匙忘记带。”易遥小声地回答。
“你妈不是在家吗?刚还看到她。”李宛心把遥控器放回茶几上,用心地听着电视里庸俗口水歌曲。
“可能出去买东西去吧。”易遥不自然地用手抠着沙发边上突起那条棱。
“下午不是来个男吗,有客人在家还出门买什东西啊?”李宛心似笑非笑地咧开嘴。
易遥低下头去,没再说话。
易遥倒吸口冷气,冲着齐铭瞪过去,齐铭摆摆手,做个安慰她动作“没事”。
李宛心回来时候什都没拿出来,她屁股坐到凳子上,低着眼睛自顾自地吃着,像是完全没听到齐铭说话。
齐铭皱皱眉头,没说什,起身自己去厨房。
出来时候,齐铭把手上碗和筷子摆在自己边上位置,对易遥说,“过来吃饭。”
易遥看看李宛心那张像是刷层糨糊般难看脸,于是小声说,“不吃,你和阿姨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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