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越来越剧烈,丈夫的探访开始变得频繁,他陪她坐着,当然,像先前那样,几乎沉默不语,冷淡而阴郁,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她的命运更强有力地占据着我的心。我的童年快要结束了,在我内心也形成了许多新的印象、观感、爱好、猜想;很明显,这个家庭中存在的谜开始越发折磨着我。曾经有些时刻,我觉得,自己对这个谜有所了解。有些时候我又会陷入漠然、冷淡甚至烦恼,也就忘了自己的好奇,也没找到任何问题的答案。时常——这种情况越来越多了——我体会到一种奇怪的需求,只想一个人思考,思考一切:我现在很像我还跟父母住在一起那会儿,当时,一开始,在与父亲聚在一起之前,我一整年都在想、在推测,从自己的角落详察神之尘世,以至于最后在由我创造的离奇的鬼魂之间变得孤僻。不同之处在于,现在有更多的焦急,更多的苦闷,更多新的、无意识的冲动,更多对行动、对拔升的渴望,以致我无法像以前那样,专注于一件事。就她那边而论,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似乎主动疏远我。在这个年龄我已几乎不能再做她的朋友了。我不是小孩子,我对许多事情问得过多,有时还会那样看着她,以至于她只得在我面前垂下眼睛。也有过一些奇怪的时刻。我受不了看见她流泪,望着她,泪水常在我眼眶里积聚。我扑过去搂住她的脖子,热情地拥抱她。她又能回答我什么呢?我感觉到自己成了她的负担。但在别的时刻——这也是艰难、悲伤的时刻——她自己,好像处在某种绝望之中,抽搐着拥抱我,好像她在寻求我的同情,好像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孤独,好像我已经理解她,好像我们一起受苦。但我们之间仍然存有一个秘密,这是显而易见的,而我自己也开始在这些时刻疏远她。我跟她在一起时很难受。再说,把我们联系起来的东西很少,只有音乐。但医生们开始禁止她碰音乐。那书籍呢?这是最为困难的。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和我一起读书。我们,当然了,在第一页就会停下来:每个字都可能是一个暗示,每个微不足道的短语——都是一个谜。两人之间那种热烈、倾心的交谈,是我们双双都在逃避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命运突然出乎意料地以极为奇怪的方式扭转了我的生活。我的注意力,我的感觉、心、头脑——全都一下子,以一种猛烈的力量,甚至到了激情的地步,突然转向了另一种相当意外的活动。而我自己,没能留意,就被整个带入一个新的世界,我都没工夫转身,环顾四周,反省片刻。我可能会灭亡,甚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