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地喘息。一片亮白的月光泻在他敞露着的身上,他的脸微侧着,两条腿很细很白,互相交叉起来,头发濡湿了,弯弯地覆在额上,精美的鼻梁滑得发光,在一边腮上投了一抹阴影,一双秀逸的眸子,经过湖水的洗涤,亮得闪光,焕发得很,一圈红晕,从他苍白的面腮里,渐渐渗了出来。
吴钟英记得,就在那一个晚上,就在那一刹那,他那股少年的热情,突地爆发了,当他走到那个纤细的少年身边,慢慢蹲下去的时候,一股爱意,猛然间从他心底喷了上来,一下子流遍全身,使得他的肌肉都不禁起了一阵均匀的波动。他的胸口窝了一团柔得发融的温暖,对于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他竟起了一阵说不出的怜爱,月光照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微微地泛起一层稀薄的青辉,闪着光的水滴不住地从他颈上慢慢地滚下来,那纤细的身腰,那弯着腿的神态,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柔美,就连那胸前一转淡青的汗毛,在月光下看起来,也显得好软好细,柔弱得叫人怜惜不已。
他不知不觉地把那个纤细的少年拥到了怀里,一阵强烈的感觉,刺得他的胸口都发疼了。他知道,在那一个晚上,他一定要爱不可了。他抱着那个纤细的身子,只感到两个人靠得那么紧,偎贴得那么均匀,好像互相融到对方的身体里去了似的。一阵热流在他们的胸口间散布开来,他们的背脊被湖水洗得冰凉,可是紧偎着的胸前却渗出了汗水,互相融合,互相掺杂。急切的脉搏跳动,均匀的颤抖,和和谐谐的,竟成了同一频率。当他用炽热的面颊将那纤细的身体偎贴全遍时,一阵快感,激得他流出了眼泪。他好像看到四周的湖、山、松林,渐渐地织成一片,往上飘浮起来,月亮好圆好大,要沉到湖中去了。四周静得了不得,他听到松林中有几下松子飘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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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子外面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把吴医生惊醒了,他猛然抬头,捋了一捋灰白的头发,上面已经沾满了露水,湿湿凉凉的。他退了几步,对着那座大理石像怔怔地出了一忽儿神,赶紧走回屋里去。大门开了,汽车驶了进来,那阵喇叭声对于吴医生非常熟悉,自从他在虹桥疗养院工作以来,已经听了十几年了。他晓得,那又是疗养院来接他去看急症的。所以他不待催促,就上楼穿好衣服,准备妥当,车子一停下来,他就踏了上去,那是吴医生的惯例:只要病人情况严重,他总要亲自赶去医治的。
医院在郊外,要走二十多分钟的汽车。车厢里很暖和,外面的月光却是清冽的,吴医生蜷卧在里面,闭上眼睛,靠在坐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