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马仔脸上挨下耳光。
“你又不是亲娘,你是装肚子装
出来
,犯不着这
来打
。”
噼噼啪啪接连又是几下耳光,马仔溜烟钻
出去——这是马仔第二次离家
。那天晚上外面正在下雨,窗外
芭蕉叶上响得滴滴答答。
2
下午四五点钟时候,日头已经偏斜
。自从马仔走
以后,这
个礼拜以来,台北
天气总是这样:白天燠热,夜晚下雨。下午明明看着天上堆满
乌云,厚得好像
拧就要出水
样;可是几声,昏黄
日头又踉踉跄跄爬
出来,
副憔悴样子,累得只剩下
口气,连光彩都没有
。空气里总是温温湿湿
,无论摸到什
东西,
手滑腻腻,
点也不爽快。福生嫂躺在小天井里
藤靠椅上,连动也懒得动
下,藤椅
扶手和靠背有点黏湿,福生嫂
手和颈子贴在上面感到微微
凉意,她不喜欢这种冷冷湿湿
感觉,可是她懒得进屋去拿条抹布来揩揩
,她感到周身发困。这是个六七月
南风天,想揩也揩不干净
。
1
“马仔!这半夜三更又想到哪里去野去?”
“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看你搽得油头粉面样子——
实在看不出,不准出去!”
“又不是三岁娃仔,为什
天天还要娘来管?”
近来每天到这个时候,福生嫂总爱提着半漱口盅福寿酒,拿
包五香花生米,往这张藤靠椅上躺躺。反正四五点钟时,屋里
个人也不会在
。事情又做清楚
,待在里头倒反闷得发慌,不如
个人躺在天井里轻松
会儿,这时她爱怎
舒服就怎
舒服:脱
木屐,闭上眼睛,用力呷几口辛辣辣
酒,然后咂咂嘴,吁口气,掏
把花生米往嘴里
塞,
股懒散
快感会直冲到她心窝里去——她就是要这
懒懒散散地舒服
会儿。尤其是在这种闷热
南风天,最好能在天井里躺上大半天;其实在这个小天井里待久也并不好受,单不说篱笆边那堆垃圾发出来
腥臭叫人受不
,说不定有时在煤灰里还埋上
泡猫屎,经太阳
晒,阵阵热臭,直叫人恶心。但是福生嫂可不讲究这些,她只要将椅子拉到窗口那丛芭蕉树下,然后整个人塞进藤椅
凹肚子中,就什
事都可以不管
。芭蕉
阔叶即使无风有时也会自己摆动起来,像
把蒲扇在福生嫂
头上轻轻地拂
“啊哟!好大口气,你能有多大?倒要听听看。”
“叫名十六。”
“别说你才十六,就是你二十六,三十六,娘在
天就得管
天;
说不准出去,听到没有?”
“哼!”
“什,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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