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里,在她进入梦乡时,崔斯坦看到她露出微笑。
脸上又现出愁色。
“哭有什用呢?”她问,语气中带着种老道成年人才有睿智。她叹口气,“要睡觉。”
“你在这儿很安全,会守着你。”
她确感觉安心,知道他在这儿,夙夜警觉。她保护人。
“很高兴是你。”倦意袭来时她小声嘟囔句。
崔斯坦面露疑惑,不清楚她这话是什意思,但听她这样说他还是很高兴。他久久地看着她酣然入睡,看着摇曳火光在她脸上晃动。她脸在无意识中异常平静。他心中突然萌生—种奇怪渴望,想要抚摸她,手指顺着她光滑脸颊慢慢滑下去,帮她把盖在眼上头发拂到边。但是他没有从坐地方站起来。他告诫自己,他之所以产生这样感觉只是因为她年纪轻轻又娇小柔弱。他是她向导,她暂时保护人,除此无他。
那天晚上,迪伦又做起梦。尽管遇到群魔可以为场梦魇提供足够素材,但是魔鬼并不是她梦中主角。她梦到崔斯坦。
梦中他们没有身处荒原,但非常奇怪是,迪伦却有种似曾相识感觉。他们在片满是高大橡树树林里,树干粗糙多节,久历风霜,树枝恣肆蔓生,交叠错落,宛如华盖,高举在他们头顶。虽已是夜间,但月光透过树缝漏下来,树叶随风摇摆,树影斑驳,如微波荡漾。清风吹动她长发,脖子和肩膀上酥酥麻麻。他们脚下路上铺着厚厚层落叶,有些地方肯定是最近刚下过雨,空气闻起来有淡淡潮气和大自然味道。她能听到左手边不知何处潺潺流水声,简直太细腻婉约。
在梦中,崔斯坦牵着她手,缓步在树木间穿来穿去。他们没有走现成路,而是选择条不知通向何处蜿蜒小道。她被他手碰到地方,皮肤就像火烧火燎般。但她更害怕他松手,要把她手指从他掌心抽出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迪伦没有感觉有什不自在。他们互相依偎已经心满意足,此时任何言语反而会破坏这良辰美景,派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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