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知道看着天幕渐渐亮起来的时候,人的感觉会是那么的孤单。先是地平线上开始蔓延出一丝苍白,然后一点一点浸染至整个天空。我开始怀念以前一睁开眼就看到天光大亮的日子。
那天我打电话给我的编辑,我说我写字写得生病了。电话里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编辑吓着了,他一向干净而稳定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游移,他说你不要慌,稿子你慢慢写。我听了心里就很难过。他一向是最宠爱我的编辑,他会在和我打电话约稿的时候问我今天上什么课有没有吃饭。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可是我是真的写字写得生病了。我觉得脑子里硬生生嵌着几团灼热,烧得厉害。我看见眼前的空气里飘着一丝一丝蓝色的风,不用看医生,我是真的病了。
打完电话我从电话亭独自走回我租的房间,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想我一定不能倒下去,不然我就会死掉了。回到房间,我一头栽到床上,然后狠狠地睡到了天亮,然后我抱着很多的书跑去学校考试。
小A见我的时候表情真的很难描述,他在看了我很久之后就很凶地对我说不要写字了你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我看着小A的脸于是我就很想哭,可是我没有。那么久了,那么多的人只是说我变得冷漠变得孤傲,可是没人像小A一样这么凶狠地教训我,可是我感到温暖。就像一个顽皮任性的小孩子在无理取闹之后没人理他,这时候他的哥哥走过来拉着他的手,把他牵回家,这时候那个小孩子又开心又难过,于是他就想哭了。
于是我就想哭了。我一边把眼泪逼回体内一边对小A说:你看好奇怪啊,校门口的香樟在春天居然掉了一地的叶子。小A的眼睛里闪闪亮亮的,我从里面看出了疼痛。
这个三月我和很多人吵架和每个人吵架。
一大群人一起开开心心地玩,突然我就不愿意说话了,一个人抱着胳膊坐在一边,于是
气氛就变得有点尴尬。其实都是一群很好的朋友,没有必要那个样子。可是我真的突然就不想说话了。那天我百无聊赖地翻一本杂志的时候看到了一段话。里面说:一个人一生说的话是有限的,年轻时说得多了,老了就说得少了。我想写字也应该算在说话里面,因为我觉得写字的时候我更像是在诚实地说话。那么我写的字多了是不是我说的话就会越来越少?我不知道,我觉得有点可怕。
一大群人一起开开心心地打羽毛球,突然我就生气了。我把拍子往地上一扔然后背着包一个人走得头也不回。那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就对小蕾发火了,很大的火。可是没有原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