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童笔下逃亡却往往形成个环,扣成个死结。经过支离破碎挣扎然而永远也敌不过宿命翻云覆雨巨大手掌,于是回到最初,至少是与最初相似状态。比如《离婚指南》中杨泊,比如《米》,比如《红粉》。切都像是众神操纵命运转轮,旦启动,无可更改,无法停止。
而苏童叙述激情不过是装饰在颓败故园上迷离花朵,表面华丽与喧嚣下面,掩藏太多绝望。
可是,即使苏童
到起,觉得真是奇妙。
苏童是个对细节方面很执著人,有点像张爱玲。张爱玲总是不厌其烦地用大量笔墨去描述只留着褐色茶渍杯子,幅被风纠缠窗帘,双锐利雪亮男人眼睛,圈女人颈际蕾丝花边,座无声倾倒城,缕妩媚晃动烟。她以极度冷静极度客观心态来描写这切,让人在心里感到琐碎同时产生不可名状空虚和恐惧,同时怕被这种生活纠缠生。直以来都想动笔给张爱玲写点东西,可是这个掌心写满末世繁华灵魂却被深深囚禁女子真让束手无策。不是不想写,是写不来。
可是苏童对细节关注却注入太多迷幻色彩。比如他在《妻妾成群》里描写那口井,井内是幽暗且寒冷,井台上也爬满青苔。颂莲被这口井纠缠辈子,井中世界对她来说是个黑色诱惑,她想将它看清楚以便使自己不再莫名地恐惧,可是她却永远也不敢靠近,但她也走不出那口井阴影。所以她只好在井边不停地转圈,边转边说:不下去,不下去。
还有武则天手中紫檀木珠,溺水而死女孩子指尖红色花瓣,死人塘里漂浮尸体和岸边生机勃勃野菜。
苏童不喜欢碰那些很大题材,他小说关注是人内心挣扎。可是有段时间评论界大肆抨击苏童小说,说狭隘且单薄。于是苏童屈服,写出些让看为他心疼文字。但苏童后来又回到自己特有叙事风格。想他也许发现“坐井观天幸福”。他是个任性且有个性人,欣赏他。
有人说过,写字人内心都是流离失所。安妮是将自己放逐,而苏童更彻底,他是逃亡。由贫穷向富足逃亡,由历史向现实逃亡,由枫杨树故乡向现在水泥森林逃亡。因沉没而逃亡,因逃亡而流浪,因流浪而回归,但回归之路已断绝、迷失,那只能继续流浪,流浪标志着无处安身,无家可归。
枫杨树老家沉没多年
们逃亡到此
便是流浪黑鱼
回归路途永远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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