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回屋内,门还开着;没走多远,到门内一码左右的地方她突然瘫倒在地,躺在那儿。屋里的浅色长酒几两侧各有一张大沙发,我把她扶起来,平放在其中一张上面,摸摸她的脉搏,好像不太弱,也没有不稳的迹象。她双眸紧闭,嘴唇发青。我把她留在那儿,又走回屋外。
她说得不错,韦德确实在那边,侧躺在芙蓉花的暗影中;脉搏跳得很快,呼吸不自然,后脑勺黏糊糊的。我跟他说话,稍微摇着他,还打了他两个耳光。他咕哝一声,却没有苏醒。我把他拖起呈坐姿,拉过来搭在我肩上,然后背转向他用力举起他的身子,伸手去抓他的一条腿。我失手了,他重得像水泥块。我们俩在草地上坐下来,我休息片刻,再试一次;最后我终于将他拉成救火员那种搀扶姿势,拖过草地,向敞开的前门行进。一段路恍如来回一趟暹罗【注】那么遥远。门廊的两段阶梯宛若十英尺高。我跌跌撞撞地走到沙发前,双膝跪地,让他滚下来。等我再站直,脊椎活像至少断了三个地方。
【注】暹罗:泰国的旧称。
艾琳·韦德已经不在了。屋里只剩我一个人。那一刻我累坏了,没心情管谁在什么地方。我坐下来看着他,等他吐气吸气,然后看看他的脑袋。整颗头沾满鲜血,头发也黏糊糊的带有血迹。看来不太严重,可是头部的伤很难说。
这时候艾琳·韦德来到我旁边,以事不关己的表情静静俯视他。
。”
声音悠远平静,好像隔着水面传来。非常非常地轻松。
“不是。”我说,“韦林杰医生不住在那儿了。他是打给我的。”
“噢,真的?我听见他打电话请对方赶快来。我以为一定是韦林杰医生。”
“他现在在哪儿?”
“对不起,我昏倒了。”她说,“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最好叫个医生来。”
“我打过电话给洛林医生。他是我的医生,你知道,他不想来。”
“那试试别
“他跌倒了。”她说,“一定是椅子后仰得太厉害了。以前也发生过。脑袋撞到东西。流了一点儿血,不多。”
“噢,那就好。”我说,“不会流太多血的。我问你,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一脸严肃地望着我,然后伸手一指,说:“在那边某一个地方。路边或者围墙边的灌木丛里。”
我倾身看她。“老天啊,你都没有看啊?”这时候我断定她是吓呆了,就回头看看草坪。什么都没看见,但围墙边有浓浓的黑影。
“不,我没看。”她相当平静地说,“你去找他。受得了的我都忍受了。我已经受不了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