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看。”
我起身,靠近玻璃窗,看了看。
外面一片电光,我看见一团黑糊糊的庞然大物悬浮在海水中间,一动不动。我仔细进行了观察,极力要辨认出这头巨鲸的属性。但我脑海中忽
凡此种种都可以列进船上正餐菜谱。
离开了由法国国旗庇护的迷人群岛之后,12月4日至11日,鹦鹉螺号共航行了大约二千海里。在这次航行中,值得一提的是,我们遇见了一大群枪乌贼,这是一群奇特的软体动物,与墨鱼颇类似。法国渔民称之为“encornets”,属于头足纲,双鳃科,其中包括墨鱼和船蛸。古代生物学家曾对这类鱼进行过专门研究,古雅典政治集会广场上的演说家们曾多次用它作过比喻,如果加利安〔3〕时代的希腊医生阿泰内说的话可信的话,枪乌贼还是当时富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呢。
〔3〕加利安(218—268),古罗马皇帝和哲学家。
那是在12月9日至10日夜间,鹦鹉螺号与这支软体动物大军不期而遇,枪乌贼喜欢夜间出动。只见大军浩浩荡荡有数百万之多。它们沿着鲱鱼和沙丁鱼群的游动路线,从温带海域向温热带海域转移。我们透过厚厚的水晶玻璃,看见它们成群结队,以极快的速度洄游,靠外套腔管喷水游动,追食鱼虾和软体动物,吃小鱼,也被大鱼吃。大自然硬给枪乌贼头上安了十只腕足,形似充气的曲管,运动时七手八脚乱抓胡挠,形态难以形容。鹦鹉螺号虽然速度很快,但穿过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也费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拖网还乘机打捞了不少枪乌贼,我从中辨认出奥尔比尼〔4〕划分的九种太平洋枪乌贼。
〔4〕奥尔比尼(1802—1857),法国生物学家。
在横穿太平洋航行中,我们看到,大海不断推出美妙绝伦的节目。表演精彩纷呈,变化无穷。背景和场景花样翻新,令我们目不暇接,大饱眼福,我们不仅应召饱览了造物主在液态世界中的杰作,而且还应召去探索海洋最令人生畏的秘密。
12月11日,我整天都在大厅里埋头看书。尼德·兰和贡协议通过半开的窗口,观察着明晃晃的海水。鹦鹉螺号又一动不动了。储水罐已经注满了水,船停留在一千米的深度,这样的深海区海洋生物很少,只有几条大鱼偶尔出来打个照面。
此时我在读让·马塞写的一本好书,书名叫《护胃帮手》,妙趣横生,开卷有益,我正读得津津有味,却被贡协议的话给搅乱了。
“先生过来一下好吗?”他对我说道,声音怪怪的。
“出了什么事,贡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