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个星期,我们五个人一起散步,聊天,开玩笑,一起下海。在那十五天的时间里,一定会发生让她铭记一生的事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第一次度假。但我们呢?我们通过不同的方式都关注过她,但实际上,她走了,我们一点儿都不觉得缺少了什么。比如说,对于她的忽然离开,尼诺一句话都没有说;布鲁诺只是严肃地说了一句:“真遗憾,我们都没有打招呼。”一分钟之后我们已经开始谈论其他事情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伊斯基亚岛,从来没有出现在琪塔拉海滩。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种迅速的角色转换。尼诺通常都是对着我和莉拉说话的,或者更多时候只是对我说话,而现在他只和莉拉说话,就好像我们现在是四个人,他不用再承担和我聊天的责任。布鲁诺呢,一直到上个星期六,他都在照顾皮诺奇娅,现在他转向了我,还是用那种羞怯、体贴的方式,就像对他来说我和皮诺奇娅之间没有什么差别,虽然她是一个结婚怀孕的女人,而我不是。
我们第一次沿着海岸散步,开始的时候是四个人肩并肩走着,但很快布鲁诺看到一个海浪冲上来的贝壳,他说:“很漂亮。”于是他低下头去把贝壳捡起来。我出于礼貌,就停下来等他,他把贝壳送给了我,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贝壳。这时候尼诺和莉拉没有停步,继续向前走,后来就成了我们两对男女在海滩上散步,他们俩走在前面,我们俩走在后面。他们谈论得很热烈,我尽量没话找话和布鲁诺聊天,布鲁诺很吃力地回应我。我试着加快脚步,但他很不情愿地走在后面。我很难和他建立一种实质性的接触,他总是泛泛而谈,我记得他说到大海、天空和海鸥,但很明显他在扮演一个角色,一个他认为适合我的角色。和皮诺奇娅在一起的时候,他应该谈论了其他事情,否则,就很难理解他们怎么能那么愉快地度过那么长时间。除此之外,尽管是说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也很难搞清楚他在说什么。假如是询问时间,要一根香烟,或者一点水,他的声音很响亮,发音很清楚,但当他开始扮演那个追求者的角色(“这贝壳,你喜欢,看看多漂亮,我送给你”),他就会结结巴巴,他说的既不是意大利语,也不是方言,而是一种非常尴尬的语言,他声音很低,吞吞吐吐,好像对自己要说的话很羞怯。我点着头,但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同时我侧耳倾听着尼诺和莉拉在聊什么。
我想象着,他在说他正在研究的那些严肃问题,或者她正在卖弄她从书上看到的观点,就是她从我这里拿去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