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容器的生活,是一种变形的生活。”我记不住她的原话,但我可以肯定,她说到“变形”这个词时,做出了一个表示非常厌烦的动作。尼诺反复嘀咕着那个词——“变形”,就好像那是一句脏话。后来他又分析起来,比之前更加激动,直到后来,他忽然脱掉了身上的汗衫,露出了他瘦骨嶙峋、黝黑的身体,他拉住了我们的手,把我们拖到了水里。这时候我非常幸福地叫喊着:“不,不,不要,我很冷,别这样。”他回答说:“我们终于也有了非凡的一天。”莉拉在笑。
这时候我想,也许莉拉错了,确实存在另一个尼诺:不是那个阴郁的男孩——不是那个一心想着全世界、全人类命运的男孩,而是眼前这个男孩——一个会玩儿,会把我们拖下水的男孩;一个抓着我们,推着我们,把我们拉向他的男孩;一个向远处游去,让我们追赶,让我们抓住他,让我们把他摁到水下,假装我们要把他淹死的男孩。
布鲁诺来了之后,气氛变得更好了。我们几个人一起散步,这时候皮诺奇娅的心情慢慢变好了,她要下海游泳,她要吃椰子。从那时候开始,接下来的整个星期,我们都觉得那两个男孩在早上十点来找我们很自然,我们在海滩上一直待到太阳落山,直到我们说:“我们该走了,要不然农齐亚该生气啦。”他们也顺势说他们要回去学习一会儿。
我们已经变得多亲密啊。假如布鲁诺和莉拉开玩笑,称她为卡拉奇太太,她就会伸出拳头来捶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追着他跑;假如他对皮诺奇娅非常关注,因为她怀着孩子,皮诺奇娅会让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我们走吧,我想喝汽水。”至于尼诺呢,现在他经常拉着我的手,把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胳膊搭在莉拉的肩膀上,用手捉住她的食指和拇指。我们之间的界限在消除,最后我们五个成了兴高采烈、很容易高兴起来的伙伴。我们玩这样那样的游戏,谁要是输了,就要受罚。通常受罚的人要去亲别人,但是那种开玩笑的吻,比如说:布鲁诺要亲莉拉沾满沙子的双脚,尼诺要亲我的手、脸蛋、额头、耳朵,或是敲我的耳朵后面。我们还玩拍球,莉拉非常擅长这个游戏,尼诺也一样。但是最活跃、最会玩儿的人是布鲁诺,他和皮诺奇娅总能赢,无论是和我以及莉拉玩,或是和莉拉以及尼诺玩,还是同尼诺与我玩,他们一直都在赢,因为我们所有人在皮诺奇娅面前都达成了一个默契。她在沙滩上跑啊,冲啊,在沙子里打滚,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状态,我们就赶快收场,让她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