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周家见过眼镜男。
丁羡心里有种不好预感,果然就听眼镜男说——
“斯越,你不会从下午睡到现在吧?”
旁边人靠在椅子上,发出声很简单鼻音,“嗯。”
“卧槽,都给周姨打过电话让她别忘叫你。”
但十几年习惯,下来,哪时能改掉。
就比如,记笔记这事儿,许轲苦口婆心劝过几次,别什都往上写,挑重点写。
丁羡改不,因为叶婉娴每天都要检查笔记本,包括老师上课说什,最好字不落记下来。开始也哭也闹,也不肯写。在叶婉娴下过几次狠手后,就老老实实往本上记,记几次竟然也就习惯。
丁羡低头望着自己笔记本出神,耳边传来“啪——”,旁边位置丢下个黑色斜跨包,余光瞥到道高大背影坐下来。
居然还有比她晚,还这气定神闲,小心被老刘盯上啊,结果刘江眼睛只往这边瞥眼,扫而过,继续说他。
她分数只是刚过重点班线,估计排名也是末尾差不多。
从小到大,许轲都是别人家孩子。
镇上父母大概每个人都想生个像许轲这样孩子,长得标志,性格温柔,读书又好。每每丁羡跟着母亲出去买东西,逢人就听见那些阿姨七嘴八舌地议论。
“许轲这次会考又是全市第名。”
“许轲考上三中!!!!!”
周斯越没说话。
“你妈忘?”
又是简单声嗯,带点儿睡意鼻音。
“周姨真行。”眼镜男比个拇指,转过去。
李锦荟忘性大,唯记得事儿就找隔壁太太打牌,除打牌,别事儿都不是事儿。主要是前几年出场车祸,记忆力不如从前,加上这儿子从来不用她操
嘴角——
居然还有笑意。
开心个毛线球啊?
丁羡刚想转头看看是何方神圣。
前桌忽然有人转过头,是个皮肤很白眼镜男,瞧着还有点眼熟,眼镜男看见丁羡时候,也是顿。
“老许家真是祖坟上冒青烟这回,谁不知道咱们延平镇孩子都出名不会读书。走,咱们去看看许轲奶奶,让许轲周末回来给咱家囡囡补补课。”
许轲父母走得早,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大约是许奶奶性子温婉,许轲随许奶奶,说话做事总是很温柔得体,谁也不得罪,还真就帮着镇上小孩补习功课。
只有丁羡不找他补习。
许轲明白,丁羡这姑娘要强,学习方法和生活规律又被丁母从小管束得很刻板,他明里暗里点拨,凡事不用太遵从父母,学习是你自己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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