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了,刺激眼睛,买个标儿,去开出租车,剩下的存银行里,你呢。孙旭庭说,我全都存银行里,吃利息。
谁也没有想到,条幅挂好之后,迎来的第一位顾客,竟然是我的小姑。别说孙旭庭,就连我都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她了,逢年过节,她基本不会回来,这几年更是连电话也很少打,只听说她的麻将社生意一开始做得不错,后来规模也有所扩张,但终归是懒人,疏于打理,没过多久,便将麻将社又兑出去,专职从事打麻将,从大连打到广州,坚持穿着貂打,后来从广州又打到成都,再从成都又打到首都北京,筹码越来越大,对手也越来越狡诈,现在又回到自己的家乡,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打下去。
小姑掀开彩票站的塑料门帘后,先是微笑着朝我摆摆手,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来买彩票的顾客。坦白讲,我确实认不出她的模样了,这些年里,她大概胖了有一百斤。小姑穿着一件棕色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像一只灌满水的木桶,行动十分笨拙,她小心地横步挪动着自己浑身的肉,仿佛每走一步,肉都要漾出来一般。她的体型虽然变化很大,但却依然伶牙俐齿,她先是巡视一圈彩票站,然后坐在桌子后面,对孙旭庭说,买卖做得挺大啊,公益事业,福利彩票,给自己积德了。孙旭庭问她说,你来有事啊。小姑也不说话,拿出一盒刮刮乐,埋头挨张刮开,刮完全部一百张后,她吹掉桌子上的灰,拎出其中的几张说,有十块,也有五块的,总共六十五,兑奖吧孙老板。孙旭庭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递过去,说,我求求你,孙旭东今年在复读,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赶紧走吧。小姑把一百元撇到一旁,说,连玩笑都开不起了,我问你,咱俩离婚几年了。孙旭庭说,离婚多年了。小姑说,我碰见难处了。孙旭庭又说,我们离婚多年了。小姑说,这个事情,其实我也可以不回来跟你讲的。孙旭庭说,我们离婚多年了。小姑说,最近生意不好做,大环境不好,资金有些转不开。孙旭庭说,我们离婚多年了。小姑说,所以我在外面借了一些小额贷款。孙旭庭说,我们离婚多年了。小姑说,我押的是你家房子的房证,之前我回来收拾东西时,顺手把房证也带走了。孙旭庭说,我说我怎么一直找不到,还以为丢了。小姑说,没别的事情,贷款我自己会还,没经任何手续,你家房子谁也收不走,不用担心,等我还完了钱,房证就还给你。孙旭庭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小姑说,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当然,我也不指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