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将她扶到
旁
公园椅上，再替她捡回菜篮。妇人不停地骂着：“死无俍哭，死无俍哭……”边骂边拍去大衣领上污泥，胸部随之起伏着，阿财便拿眼睛盯着那部位看，看出点意思来，就拿话激那妇人，要妇人请他喝酒压惊。妇人听果然怒气上冲，咬牙切齿地说：“你迮要请
啦！死无俍哭。”
“好啊，你请两节，请你喝酒？”阿财顺着妇人话说。
听到阿财开自己职业玩笑，妇人气得从椅子站起来，坐到旁边另张椅子上，不再理会阿财。
公园里片死寂，只有地落叶和纸屑烟蒂。阿财无聊地想着，这些垃圾要到初五以后才会有人来收拾
。凭自己丰富准确判断力，眼前这个年老色衰流莺必定整天都没有找到愿意花钱吧！望望外面，大路旁灯雨似霓虹招牌旋动着，定睛看，却是促销纳骨塔位大型广告。阿财偏过头去看那妇人，见她好像时还没有离去意思。从妇人位置往公园外望去，不知何时来个卖烤番薯。
步下公园大门石阶，阿财点支烟，细细地选两个烤得恰到好处番薯，边挑边和卖番薯老岁仔闲扯
胆，恶鬼大概也类此。想到这，他深深吸口气，倏地用双手在地上拾起块石头向那女鬼砸去。
“干！”这砸砸得不偏不倚，正中女鬼胸口。
女鬼应声倒地，且凄厉地鸣空吼：
“你赴死老猴㉘你啊——”
阿财惊魂甫定，见女鬼发出人声，定睛看，原来是下午那个身着鲜红假皮大衣、挽着只空菜篮老流莺。再看，方才砸去原来是垛土块，现已摔落地上成摊黄土。但是这记也着实不好受，那妇人痛得跌坐在地上，菜篮也飞进树丛里去。她刚才是被石桌给挡住下半身黑裙，所以才被人认作是立在桌上“半身”女鬼。
阿财虽说松大口气，但是股怒气倒要自己上前理论番。他走近前去冲着那张浓妆却难掩老态脸，劈头便骂：
“你不死去别处讨客兄㉙，怎在这扮鬼惊人！”
“你死死去路边卡吥臭啦！讲啥痟话㉚。你才是痟猪哥㉛兼歪哥㉜。”妇人抚着痛处，恨恨地回骂阔嘴财。
“像你这般，做鬼也免化妆啦——”阿财得意地说着，妇人没有再回话，只发出些痛苦声音。
阿财见她痛得站不起来样子，心中感到自己失礼之处，便上前去扶那妇人。妇人本要将他推开，但是已没有多余力气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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