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么悲惨啊。羽田老师究竟打算把我怎么样呢?总是只监视、训斥我一个人。就算我向他人倾诉,对方也只会认为是我的错吧?老师训斥学生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我受不了了。我想逃离惧怕着大家视线的日子。我什么都做不好,或许这是事实。玩足球棒球的时候没法儿把球踢远,跑步又是全班最后一名。可就算是这样,我也希望得到和大家一样的待遇。我连怀抱这种期待的权利也没有吗?
我回到家,穿过玄关。往常我会说“我回来了”,可今天什么都没说,只是静悄悄地走上楼梯,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卸下书包,给闷热的房间打开窗户。
在学校无论别人说了多过分的话,我都会毫不抵抗地接受。这多么可怕啊!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怕之处。我和大家都把老师的话当成世界的真理,一直乖乖遵守。学生当中存在阶层,我位于最底层,所有坏事都会被推到我的身上。
可这是不对的。阶层这种东西不应该存在。老师和全班同学的出气筒不应该存在。为什么我过了这么久才意识到这一点、才产生疑问呢?我痛苦
间点燃了。我抓着自己的胸口,俯身蹲下。
道雄注意到了我的异样。“怎么了?”
我无法回答,泪腺似乎断裂了,眼泪流个不停。我不想让他们三人看到我这副模样,于是一言不发地跑了起来。他们一定正奇怪地看着我。我害怕他们来追我,但并没有人这样做。
我不擅长跑步,没跑几步便气喘吁吁,但我还是穿过了四周尽是田野的道路。两侧是树丛和林立的人家,每户人家都有田地,所以还有放置农具的仓库。
我低头看着地面,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沉思。
是老师错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觉?我之前从未想过这一点,又或许我在心中隐隐地察觉了,却没有像这样清晰地意识到。
我记得妈妈有一次看了报纸上的报道后说:“世界上也有坏老师啊。”
那篇报道讲的是一个小学老师因猥亵学生而被警方逮捕的事。不过,那种事似乎只会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一般不会在身边发生。我、道雄和其他同学想都没想过羽田老师可能会犯错。老师的话都是对的,被老师骂肯定是因为自己做错了。
可是……我用双手捂着脸,摇了摇头。我只是无比悲伤。我想起了微笑着和我说话的小信、姐姐和妈妈,还有同道雄一起给塑胶模型上色的事……胸腔仿佛被利剑贯穿的疼痛感向我袭来。
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到底是怎么了?我想要呼吸,却因为哽咽得厉害而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