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徐燕时把杯子放下，他本来不想吐的，现在胃里开始有点翻江倒海，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间的鼻梁骨，平复心情，但那感觉就像脱了匣的猛虎，在他胃里天翻地覆地上蹿下跳。
向园看他脸色不对，心下也是一紧，“怎么了？”
整个技术部都知道，施天佑是个连水杯都懒得洗的人，吃不完的水果烂了也不肯丢。有次高冷不知道，吃了他一口橘子，那馊味……这辈子不敢碰施天佑的东西。
“没事。”徐燕时怕她自责，克制地忍了忍。
向园：“后劲上来了？想吐？”
向园说：“喝了会舒服点。”
徐燕时接过，手指骤然相触，冰凉的指尖激得向园头皮一麻，倏然收回手，叮嘱了一句：“你以后别喝酒了，你喝酒不上脸，说明体内没有酒精脱氢酶，酒精就要靠肝脏去分解，会死人的。”
酒精脱氢酶？
徐燕时失笑，端着水杯低头盯着她的眼睛，向园没看他，始终盯着别处。
到底还是没驳她，挺给面子边喝水，边点点头低嗯了声。
向园转身走了，徐燕时笑了下，倒也是不意外。跟一个喝醉的男人看星星，鬼知道那男人心里想什么。
西安近几年雾霾全国第三，别说看星星，月亮那么大个都看得若隐若现的。
但溧州这边还好，整个市雾霾指数没其他市严重，雾霾指数良好至轻度左右。附近的镇上有个牧场，是个观星绝佳圣地，每年都有无数游客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流星雨，七八月是最应接不暇的季节。
今晚指数，徐燕时刚才查了，良好。
不过有点可惜。
“有点。”
男人清俊地脸色微白，耳朵微微泛红
那水入口有点涩，润过喉咙的时候，酸味弥漫，他不由地拧了拧眉，“这什么？”
“白糖兑水和醋，比解酒药有用，我爸喝多了都是用这个，”向园如实告诉他配料，“不过没找到醋，我就用柠檬代替了，应该差不多吧。”她有点不确定地说。
“哪来的柠檬？”
向园指了指身后，“施天佑桌上的。”
……
这样的星空，不知道要多久后才能看见了。
五分钟后，向园又回来了，手上多了杯水。
她推开会议室门进去的时候，徐燕时还是刚才那模样，松松垮垮地散着袖口、领口，旁边平时他坐的位置上摆着一台电脑，他人侧靠着桌沿，手指压在电源键上，似乎准备关电脑。听见动响，他手一顿，没摁下去，本来半搭着桌子的人索性就坐了下去，手机放在桌上，好整以暇地抄兜、眼神惬意地看着她。
向园走到他面前，把手上的水递过去。
他低头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