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接过裁纸刀,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怎么才能发现你走神呢?”
“你会察觉到的。一个走神的人闻不到气味,听不见别人说话,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摆弄着裁纸刀。
“用了你也听不到怎
我坐在地板上,伊拉丽亚用她的手指,仔细地揉着我的太阳穴。我又开小差了,我还有多长时间:詹尼和奥托怎么办。
“我会让你好起来,”她说,“现在好点儿了吗?”
我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给手臂夹那个夹子?”
我忽然回过神来,看着夹子,我已经忘了有这回事。我给自己制造的小小痛苦,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因此没有什么用。我把夹子取了下来,放在了地板上。
我希望那只是电话机的问题,就像电话公司的人告诉我的那样。我想给所有朋友和认识的人发一封求救信,那些都是我和马里奥的联系人。我试着用电脑联网,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电脑在拨号上网时,发出让人泄气的声音,像叹气,最后宣告连接失败。我紧紧按着键盘的边儿,眼睛一会儿看这儿,一会儿看那儿,让自己不要那么心焦。我的目光时不时会停留在我打开的笔记本上,停在用红笔画出来的字迹上:“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为什么?”那是安娜的话,她很愚蠢地怀疑,她的情人正在背叛她,离开她。失去理性、精神紧张,会促使我们提出一些有意义的问题。伊拉丽亚的榔头声把电脑发出的让人焦虑的拨号声切成一段段的,那就像一条鳗鱼在房间里乱跑,女儿正在把它切成一段一段的。我尽量忍着,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
“够了,”我喊道,“不要再那样敲打了。”
伊拉丽亚惊异地张大了嘴巴,不再敲击了。
“我刚才告诉你了,我想停下来。”
我点了点头,有些沮丧。我已经崩溃了,但楼下的卡拉诺并没有。这栋楼里任何角落都没有动静,没有人的声息。我像只无头苍蝇,没法坚持自己的策略。我目前唯一的同盟,就是那个七岁的女孩,但我不断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需要有人提醒我。今天我特别容易忘事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来帮助你。”
“真的吗?”
我从书桌上拿起一把金属裁纸刀。
“你拿着这个,”我对她说,“如果你看到我走神,就用它扎我。”
我看着电脑屏幕,没有任何反应。我站起来走过去拥抱了女儿,发出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呻吟。
“你头疼吗?”她问我。
“一切会好起来的。”我回答她说。
“我帮你按摩一下太阳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