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他的步子不是很稳健,不慌不忙走过空荡荡的、没有停车的小广场——炎热让整个城市空荡荡的——走向建筑下面。过了一会儿,我听见电梯启动的声音,还有轰隆声。奥托在睡梦中嘟哝着。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拿着那个男人的驾照。
我去了厨房,把手里的药片丢在洗手池里,干邑也倒掉了,开始寻找卡拉诺的驾照。我在放电话的小桌子上找到了,它几乎被电话挡住了。我把那本驾照拿在手上把玩,看着那个乐手的照片。照片上,他的头发是黑色的,鼻子两边深深的法令纹还没出现。我看着他的出生年月,费力地想起是哪天,我意识到,他的五十三岁生日马上就要到来。
我的内心在做斗争,我很想下那段台阶,去敲他家的门,把驾照作为借口,在深夜进入他家里。但同时我也很害怕,害怕陌生人、夜晚,害怕整栋楼的寂静,还有从公园里传过来的让人窒息的露水的气息、夜鸟的叫声。
我打算打电话给他,我不想改变主意。我想要打起精神,实施自己的计划。在电话本上,我找到了他的号码。我在脑子里演练了一番,想客气地说,我正好今天早上捡到的,在马里纳里路边上。这是您的驾照,如果不觉得太晚的话,我给您送下来吧。然后,我会跟他坦白,我多看了一眼,看到了他的生日,想祝他生日快乐。真心祝您生活快乐,卡拉诺先生,祝您生日快乐。刚刚过了十二点,我敢说,我是第一个祝您生日快乐的人。
真是很可笑。我从来都没有学会嗲声嗲气地跟男人说话。我很客气、礼貌,但没有温度,也不会卖弄风情,整个青春期都为此烦恼。现在我快要四十岁了,我想我可能学会了一些东西。我拿起了听筒,心跳得厉害,又愤怒地放下听筒,电话里是呼啸的声音,没有信号。我把电话拿起来,试着拨了一下号码,还是各种杂音。
我感觉眼皮沉重,真是没有希望,夜晚的炎热和孤独让我心如死灰。这时候,我仿佛看到了我丈夫,他现在怀里抱着的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我知道她长着什么样的面孔,她很美,耳垂上戴着耳环,她的名字是卡尔拉,她年轻而放浪。他们俩赤身裸体,不慌不忙地干。他们会大干一个晚上,就像最近几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在一起那样。我每一声痛苦的呻吟,对应的都是他们充满快感的喘息。
我决定了,不再忍受痛苦。对于他们在夜晚发出的欢愉叫声,我要进行报复。我不是一个因为遭遇遗弃、丈夫不在就会变得粉身碎骨的女人,会发疯,会死去。只是有几块碎片从我的身体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