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想看医生了。”
“我陪你去,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她变得很严肃,说:
“我现在这样很好。”
“没人会觉得这样很好。”
“詹纳罗已经二十三岁了,我已经对他考虑得太多了,我应该让恩佐离开我。”
“为什么?”
“我想一个人睡觉。”
“一个人睡觉多不好啊。”
“你不是也一个人睡吗?”
她说她不想工作了,我觉得那不是因为她心情很坏一时冲动才做的决定,她一定是已经想了很久,也许出院之后她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她说:
“假如恩佐一个人能行,公司就继续开下去,假如不行,那我们就把公司卖了。”
“你想放弃你的公司?那你以后做什么?”
“一个人非得做点儿什么吗?”
“你得让你的生活充实起来。”
“我就觉得很好,交媾这件事,一直都被高估了。”
“我说的是爱情。”
“我心里有其他事儿,你可能已经把蒂娜忘记了,但我却没有。”
我听见她和恩佐在楼下更频繁地争吵,说得准确一点儿,恩佐低沉的声音只是比平时激动一点儿,莉拉一直在嚷嚷。我在他们的楼上,透过地板只能听到他寥寥的几句。他并不是气愤,在莉拉面前他从来都不会生气,他是绝望。从根本上来说,他的一切都毁掉了——蒂娜、工作还有他们的关系。但莉拉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挽回局面,她只是任凭事情一步步恶化下去。有一次恩佐对我说:“你跟她谈谈吧。”我回答说:“没什么用,她只是需要时间重新找回平衡。”恩佐第一次用一种不留情面的语气说:“莉娜从来都没有过平衡。”
这不是真的。当她自己愿意时,莉拉能心平气和,非常理性,甚至在事态紧张的那个阶段。好的时候,有几天她会很开朗,对人很好,她会照顾我和我的几个女儿,她会打听我出去的见闻,我写的东西还有我遇到的人。有时候她听得兴致勃勃,有时候义愤填膺。黛黛、艾尔莎,甚至是伊玛都会跟她谈到学校教育的低效、老师的疯狂、她们的争吵和各自的爱情。她很慷慨,有一天下午,她让詹纳罗帮
“我现在没男人。”
“我为什么要有呢?”
“你对恩佐没有感情了吗?”
“有感情,但我不想要他,也不想要任何人了。我现在老了,睡觉时不希望有任何人搅扰。”
“你去看一下医生吧。”
“就像你所做的?”
“为什么不呢?”
她笑了,叹了一口气说:
“我想浪费时间。”
“你现在有詹纳罗,还有恩佐,你应该为他们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