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压迫”这个词发表看法。作为一个小说家,我觉得自己应该充满想象力。我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避免压迫。一台巨大的压路机,正在从西到东一直辗轧过来,会在整个世界建立一种新秩序,会改变现状:工人卖命工作,失业的人无精打采,挨饿的人虚弱憔悴,知识分子夸夸其谈,黑人被称为黑鬼,女人雌伏着。所有这一切会得到改变。但有时候,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些真实、真诚的事儿——我自己经历的事情,我讲了帕斯卡莱,还有他的悲剧性转折,从他童年的经历,到他选择走上犯罪道路。我说不出更具体的话,我采用的词汇是我十年前就掌握的,我觉得那些词汇只有在和我们城区发生的事联系在一起时才会充满涵义,剩下的全是一些精心构造的句子,只是为了打动人心。之前,在我讲自己的第一本书时,无论如何我都会提到“g,m”这个词,就好像这是一个大家都认同的词,但现在我避免使用这个词。尼诺觉得这个词太简单、太天真,从他身上,我了解到政治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儿,我要更慎重。我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表达方式,在说到“g,m”时,我会说“反抗是正义的”,很快我会补充说,反抗需要获得认同和支持,这种状态会比我们想象的持续时间更长,我们需要学会管理一个国家。这些夜晚结束时,我并不是每次都很高兴,很满意。尼诺坐在那些乌烟瘴气的大厅里,坐在那些和我年纪相仿或者比我年轻的外国女人中间听我讲。有时候,为了让尼诺高兴,我降低了语调,但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很夸张,暗自沉溺于一种当年促使我和彼得罗吵架的莫名冲动,这种情况主要发生在我的听众是那些看过我的书的女人,她们期望我说出犀利的话时。我会说,我们要小心,不要把自己变成警察,只有在我们彻底赢了之后,战争才会结束,要流尽最后一滴血进行斗争。在会后,尼诺会开我玩笑,他说我总是会夸大其词,我们会一起笑起来。
有的夜晚,我偎依在他身边,想向他表白,讲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坦白说,我喜欢那些极端的词汇,那些控诉不同党派之间的勾结,控诉国家,bao力的话。我说:“你所想的政治,政治的本质让我很厌烦,你去搞政治吧,我干不了这个。”不过,再三考虑后,我觉得,我也不适合自己之前不得不做的一件事儿,就是拉扯着两个孩子出现在游行队伍里。游行队伍里的叫喊和威胁让我很害怕,那些,bao力的少数派、武装力量、路上的尸体,以及反对一切的g,m仇恨,都让我感到害怕。我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