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露的表情和垂荡在前额的刘海,无不让人联想到‘洛特雷克舞团’的舞者。我们一路并肩行走,她都没正面看过我。我在心中暗想,以后如果住到这里来,不知她会如何照顾我。
“他们住在这栋建筑物里,还算能保持得相当干净和整齐。”她说:“您知道吗?这里住有三百名男孩,平均每一楼层有七十五名,但我们一共只有五个人看顾他们。要让他们完全安静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里的差事已比‘杂乱别苑’那边轻松多了。那儿的人员流动率相当高,每个人待不久就走了。病患年纪如果还小,看管起来还不怎么碍事,但如果长大成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可就麻烦棘手了!”
“你看起来人很好,这些男孩能让你照顾是他们的运气。”我说。
听到这番话,她衷心地笑了出来,但眼睛仍朝前方直视,没别过来看我,虽然如此,我还是看到她微笑时露出来的雪白牙齿。“在这里工作不好也不坏。我很喜欢这里的男孩,照顾他们并不是件简单的差事,但是只要一想到他们依赖你的程度,就觉得付出的心血没有白费。”说这些话时,她脸上仍旧保持微笑。“正常的小孩成长得太快了,不久就能够独立,不需要别人,忘了谁曾爱过他们、照顾过他们。但这里的孩子不同,无论你付出多少,他们都会全盘照收。”说到这里,她又大声笑了出来,然后才因为忽然觉得自己过于认真而显得有点儿腼腆。“在这里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是值得。”
回到楼下时,温斯洛已在那儿等着我们。此时,晚餐的铃声也正响起,男孩们鱼贯进入餐厅。我注意到先前那个膝上抱着小男孩的大男孩,现在已改用手牵着小男孩往餐桌走去。
“真不简单啊!”我一边点头赞美,一边往那个方向看。
温斯洛也跟着点头回答:“年纪较大的那个叫杰瑞,另外一个是达斯迪。在这里经常可以看到这种情形,正巧没人照顾他们时,他们有时候会自己想办法互相帮助,寻求人际接触和感情交流。”
前往学校的途中,经过另一栋“别苑”时,里面传来了一阵悲泣声,然后紧跟着发出哀号声,随后又有一阵两、三个人跟着此起彼落鼓、哀号的凄鸣声。我转头一看,发现窗上都装有铁条。
此时,温斯洛脸上出现了那天早上第一次不安的表情。他忙着跟我解释说,那是特别看护区,住在里面的都是有情绪困扰的弱智者,他们一有机会就会伤害自己或别人,因此将他们收容在K别苑里,随时拘禁他们。
“这里住的都是有情绪障碍的弱智者?他们不是应该被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