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过来时间越来越短暂,陆孟心疼得直哭。
但是这样倒也应他们撒谎,这世界人视生产之后女人为不吉利,去他不吉利。
反正再有点腐烂味道,别说是追兵,连寻常结伴同行路人,也不愿意靠近封北意。
陆孟急得嘴泡,又吃不进多少东西,更加消瘦,像个被生活狠狠磋磨干瘪妇女。
但是陆孟觉得自己辈子都没有这坚强过,辈子没像这样,坚定定要去完成什事情。
毕竟年生计在于春,才过完年天气渐暖,这时候拖家带口出来人太多。
船行水面,陆孟扒着甲板上吐得昏天暗地。
她晕船得厉害,感觉自己要死过去。
水上行进三四天,陆孟吃不进去东西又吐得厉害,整个人极速消瘦。
船只在湛江之上顺水而下整整七天,下船时候陆孟面黄肌瘦,都不用额外做什伪装,整个人看上去灰扑扑。
痛失爱子,见不得风,抑郁难解女人。
他们甚至非常警惕地换辆马车,装扮好在镇子里面休息夜,第二天朝着湛江去路上,他们已经变成家四口。
两对夫妻,其中个军医个子高壮些,名唤李双,扮演陆孟哥哥。
另个梢矮些,更秀气,名唤喜财,扮演陆孟夫君。
马车里面“嫂子”因为刚刚生死胎,路上补汤补药补粥轮番上,也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她定要把封北意送到皇城,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封北意出事。
如果封北
她哪还有半点太子妃明艳和风光,她现在就是个拉出去奴隶市上,都会因为太单薄没人爱要“逃荒者”。
下船,在通往皇城路上,他们也没有紧赶慢赶,反倒是有意混在商队和人群之中,活像是两对为生计忧心愁苦老百姓。
但是虽然路上没有追兵,可是封北意病情却开始恶化。
陆孟手里剩下保命丹也见底。
封北意小腿上面腐肉都已经刮到骨头,整个人就算是隔着被子,也能闻到股腐烂味道。
反正月子期间不见风才是常态,没人能看到封北意长什样。
到客栈抬下车时候,从脑袋到脚底都顺理成章地包裹着,就算是搭手小二知道他过重,也只会觉得是产妇太胖。
他们路上顺利到湛江镇,又从湛江坐船赶往皇城方向。
正赶上早春三月时节,湛江之上来往商船,和载人去皇城方向繁华城镇,谋求生路人船只络绎不绝。
他们四个混在这些人当中,简直像是鱼儿混入水中,完全没有任何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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