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要奢侈品不行吗?”费蓝蓝说,“不要在费家待着不行吗?不要这个费家夫人名头不行吗?”
费蓝蓝等会,以为会听到骂声,却听到那边女人沉默片刻,突然哭起来,边哭边说,“蓝蓝你受委屈吗?不要,都不要,回家来,妈妈带你走,这些年捞不少好东西,就算是离开费家,也足够你做辈子娇娇大小姐……”
费蓝蓝浑身猛震,母女俩长达十几年没有交过心,费蓝蓝向逆来顺受,没想到却是各自抱着份爱,误会彼此至深。
费蓝蓝以为她妈妈舍不得豪门生活,妈妈从来娇柔吃不得苦,她才逆来顺受接受各种安排,就是为维持她妈妈这个豪门夫人。
却没想到她妈妈以为她舍不得做个娇小姐,以为她被装在容器里面养不能独自存活,才豁出去脸不要,吃相难看拼命划拉各种东西。
圈住桐四脑袋,手指卷起他额前卷发,声音是从来没有娇媚,完全和她晚上那副天山玉女样子南辕北辙。
“张妈……你什时候烫卷发啊?”费蓝蓝说着,坐到桐四腿上。
桐四后退,她就上前,直把桐四逼到沙发角落,才不动,看他会后,轻笑下,扬起修长脖颈看眼水晶吊灯,在吊灯折射光面上,看到自己放荡模样。
就是这样,很好。费蓝蓝想。
她不要再做个牵线木偶,她要像……要像安笙样,狂野生长,就算注定离开庇护只能迎接风雨,可是风雨滋味要是这生没有尝过,又怎能算是活过呢?
就为有天,能带着女儿离开扭曲家庭,依旧能让她娇娇美美做辈子大小姐。
费蓝蓝抹眼泪,突然破涕为笑,安抚妈妈去休息之后,感觉浑身轻松像是终于打破那层容器,挣脱束缚茧,震颤下翅膀,闻到自由味道。
但是仅仅闻到还不够,她名义上父亲,是个非常执拗人,费蓝蓝和他生活这多年,做这多年“好女儿”当然解他,知道她如果这样回去,这件事情绝对不
她上半生生长在透明玻璃容器里面,按照别人希望她长成形状,来生长。
可是她没有丛生枝桠吗
不,她只是把这些枝桠生长在身体里,像根根嵌进身体倒刺,扎她五内皆伤。
只等终有天,再也压制不住,就会像这样,全数破体而出,敲碎模具外壳,肆意延展,长成自己最舒适形状。
而压垮骆驼最后根羽毛,是因为她喝酒,生平第次打断话给妈妈,诉说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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