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人都到那里去
？”
人们便
个个陆续走回去；同回去，也不行
。他有条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罚跪规矩，但也不常用，普通总不过瞪几眼，大声道：——
“读书！”
于是大家放开喉咙读阵书，真是人声鼎沸。有念“仁远乎哉
欲仁斯仁至矣”，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有念“上九潜龙勿用”，有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们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
“铁如意，指挥倜傥，座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疑心这是极好文章，因为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
先生读书入神时候，于们是很相宜。有几个便用纸糊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戏。是画画儿，用种叫作“荆川纸”，蒙在小说绣像上个个描下来，象习字时候影写样。读书多起来，画画也多起来；书没有读成，画成绩却不少，最成片断是《荡寇志》和《西游记》绣像，都有大本。后来，因为要钱用，卖给个有钱同窗。他父亲是开锡箔店；听说现在自己已经做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绅士地位。这东西早已没有罢。
九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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