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金常年务农,积劳成疾,原先只是腰背疼得睡不着,去年十月,也就是郁清棠家访过后不久,肖春金倒在田埂里,还是隔壁村人用车子拖回来送到家。之后他腰几乎就直不起来,背钻心疼,生活自理都困难,更别说劳作。村子里几个婶子轮流给他送饭。
他在家躺半个月不见好转,去医院看,医生拍片子看过,说要开刀做手术。
肖春金就离开医院,继续在家里躺着,硬生生熬,宿宿地睡不着,半夜经常从房间传出痛吟声。
肖情期末回家才知道爸爸生病,已经在床上躺两个月。
她要爸爸去住院,肖春金哪里肯,本来就没多少积蓄,他两个月没干活坐吃山空
肖春金重重地倒口气,问道:“肖情……肖情在哪儿?”
婶子以为他担心女儿,安慰道:“在镇上呢,好好,没有点事,你安心在家养病。”
肖春金攥住婶子手,眼珠睁得快脱出青色眼眶,用尽全身力气道:“让她……让她去……去上学……”
婶子叹气道:“你先顾着自己行不行,肖情也是片孝心。”
不要她孝心!
着篮子婶子推开篱笆院门走进来,看见荒废菜园子叹口气,她提高声音,喊:“春金。”
她边往里走边喊:“春金?肖情爸爸?”
屋子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婶子进堂屋,对着最里面那扇虚掩房门道:“春金,来给你送午饭,进去啊。”
婶子推门而入。
她瞳孔骤然缩,立刻把装饭碗篮子放下,冲到俯趴在地肖春金跟前,吃力地将他翻过来,拍打着中年男人瘦得脱相脸,焦急喊道:“春金!春金!”
肖春金已经说不出话,他目眦欲裂,喘气声越来越重,终于两眼翻,晕过去。
“春金——”
婶子推着他肩膀,肖春金双眼紧闭,唇色惨白,点反应也没有。
婶子急急忙忙跑出院门,高声喊道:“快来人啊——”
两个男人合力把肖春金弄到床上,婶子去村东头请来位以前当过赤脚医生村民,老头儿年事已高,拄着拐杖慢吞吞过来,肖春金已经醒,虚弱地躺在床上,满头冷汗。
肖春金闷哼声,睁开比他年龄沧桑太多浑浊眼睛,抓着婶子手,干裂嘴唇张合。
“肖情……”
婶子忙道:“肖情好着呢,是她让给你送饭,你忘记吗?”
肖春金像尾濒死鱼样蹬下腿,眼睛往上翻,露出眼白。
婶子吓个半死,死马当作活马医地按他人中,把人给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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