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对后,将军不发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府中有好些春心萌动侍女每次见着将军就俏脸微红,种玉从来不是其中员。只要夫人不在场,她连和将军呼吸同片空气觉得颤栗。
将军看夫人,是在看珍宝,将军看她们,是在看蝼蚁。
蝼蚁便是踩死也不觉可惜。
只有被心跳冲昏头脑人才会忽视将军眼底冷酷和残,bao,去做那夜翻身美梦。
他低下头颅,在她耳边说道:
“阿姊比少就少在情谊上。若你多疼疼,早就和样高。”
秦秾华故作镇定地将他推开:“忘问你,檀州刺史近来如何?”
“在粥棚负责施粥,有专人看管。”他懒洋洋地睨她眼:“不是你亲口安排吗?”
“……忘。”
他抖开软尺,副十分熟练样子。
软尺和捏着软尺双手刚贴上她腰肢,手主人就被她敲脑袋。
“是量身长。”
“……起量吧。”
“谢谢,不必。”
“你才十八岁,还能长个几年,要是按现在速度长下去……在战场里鹤立鸡群不是好事。”
没过会,种玉拿着量衣软尺回来。秦秾华接过软尺,硬拉着少年测他身高。
尺、两尺……八尺余。
秦秾华在心里默默换算番,保守估计,米八五。
重点是,他才十八岁零三个月。
种玉只想离他远点,再远点。
她低下头,同样言不发,假装什都没看到,悄悄退出房间。
秦曜渊逆光站在窗外,无表情脸上蒙着层淡淡阴影。
半晌后,屋内响起压抑咳声,声,
“忘也没关系。”他牵起她手,将她重新拉近,在她额头轻吻:“记得,记得你欠吻就好。”
秦曜渊下午还有军议,她好不容易将舍不得走他赶走后,种玉道:“夫人要午休会吗?”
“还不困。”秦秾华道:“你在桌前点盏灯,再把窗户都打开吧。”
种玉明白她要看书,道:“那再去后厨给夫人拿碟紫玉葡萄过来。”
她把桌前灯点上,走到窗前推开木窗,脸色变——将军站在窗外。
秦曜渊恋恋不舍地从她腰上撤回双手。
她正等着他量身长,不想被人拥进怀里。
“你干什?”
“量身长啊。”
少年拿手在她头顶卡几下,比照着自己身高,道:“十分之九个伏罗就是毘汐奴。”
秦秾华转身道:“种玉,来帮量量。”
“来。”
少年眼疾手快拿过她手里软尺。
“你会吗?”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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