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决定这千五百余人,谁能活下,谁来战死。
秦秾华攥紧双手,受伤掌心传来阵锐痛。
她开口,面无表情:“家中独子先走,妻有身孕先走,儿女年幼先走。”
方正平看她神色,脸上闪过抹不忍。
“……喏。”
“公主这话叫人伤心,为什就不能是来闲聊?”他叹口气道:“鄙人还以为,公主会问问那个人情况呢。是鄙人自作多情,公主比想象更加理智。”
“问你,你便能回答吗?”秦秾华道:“你若是能回答,身边那位大将缘何不在?”
郳音噎下,然后,他笑起来。
“……不愧是公主。”
在秦秾华拖延时间时候,又艘船装满,按照商船容量,再装艘便能装完。
!请恕儿子不孝!们家——到地底再来相聚!”
“和儿……”
穆世章浑身失力,眼泪不住流淌,若不是宣武将军在身后提着领子,他发软双腿早已跌坐下去。
穆得和张开双唇颤抖,还想说什,下刻就被什东西给拉回车里。几个眨眼后,衣冠楚楚郳音走出来。
“公主,好久不见。”郳音站在马车前,远远向秦秾华揖手道:“不知几日分别,公主可好啊?”
“公主愁眉不展,可是在烦恼如何安排最后将士?”郳音再度开口,脸上挂着讨人厌微笑。
秦秾华也扬起唇角:“难道你有解烦忧办法?”
“实不相瞒,鄙人向觉得打打杀杀——
……问题便出在这最后艘上。
方正平走回她身边,低声道:“最后登船金吾卫如何分配?”
最后登船必定是金吾卫,然而金吾卫和敌军对峙,怎敢轻易分散?登船金吾卫越多,码头上他们就越处于劣势。
在敌军虎视眈眈下,最后登船批人……必然是被放弃肉盾。
上船批次,决定谁能得救,谁去送死。金吾卫将士大多出身相仿,决定生死名额不是性别,不是家世,不是官阶——是她。
他在公主二字上重读,好在除秦秾华,没有人发现他深意。
“呸!”舒也伸长脖子,怒骂道:“你是哪里来癞蛤蟆,敢和玉京长公主拉近乎?”
郳音对他视若未闻,含笑眼睛定定瞧着人群中面无波澜秦秾华。
“公主为何不言不语?可是以为,沉默就能拖延时间?拖延时间,就能——”他目光落到秦秾华身后那匆匆上船队列身上:“让所有人逃出生天?”
“你来此肯定不是为和闲聊。”秦秾华平静道:“本宫不过是在等你道出来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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