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盏河灯,祭不是蔡中敏人,而是所有曾经和即将死于你所谓天道人。”
玉京长公主提着河灯向他走来,她幽深而平静目光,让他忽然产生股难以言说畏惧。
她身上纱罗大袖飘飘若仙,如流风回雪。萝兰紫襦裙上金线织绣凤穿牡丹,在这晦暗不明日夜交际时代替日月作用,灿灿生辉。
她每走步,腰上镂空缠枝花纹玉佩便微微晃动,如同他在无声威压下越发颤抖心。
“魏大师知道仁德和邪恶间分野是何物吗?”
“贫道猜……是蔡中敏。”
秦秾华不置可否:“为何?”
“长公主双亲和胞弟俱在,认识人里,也就只有个蔡中敏病逝狱中。”
“病逝?”秦秾华说:“不知大师认为,他是得何种疾病?”
“不敬天道之病。”魏弼钦这次诚心诚意地弯下腰,向着天边行礼:“李耳有言,‘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故不尊道贵德,倒行逆施者,必为天道所不容。”
前往琴溪鹿径上,结绿正试图把所有不必要重量都从秦秾华身上移走。
“公主,结绿帮你提吧……”
“你手里拿着花呢,没关系。”秦秾华微微笑道:“又不是残废,让使使力吧。”
“可你是公主……”结绿再次试图从她手中拿过装着纸灯和火折子木盒。
结绿还想挣扎下,从鹿径另头出现魏弼钦打断她和秦秾华对话。
“……”魏弼钦张张口,最后什都没说。
这个命题太大,他无法在寥寥数语中含括,然而秦秾华却毫不迟疑地说出她答案。
在他看来,必须用数万字才能勉强道尽命题,她只用轻飘飘三个字总结。
“是无知。”
她看着他
魏弼钦揖到底后,头顶传来声轻笑。
“大师说得不对。”
“何处不对?”魏弼钦抬头看她。
“每个字都不对。”
魏弼钦脸色不虞。
魏弼钦穿着浅蓝道袍,手执把拂尘,身形清瘦,有股得道高人缥缈气质。他看见秦秾华出现在鹿径另头,倒是面不改色,似乎早有预料。
他弯腰行个道人礼,目光扫过两人手里花和木盒,说:“……长公主不像是会信神鬼天道人。”
“魏大师意思是,是那等违天悖理之人?”秦秾华笑道。
“……贫道不敢,公主言重。”魏弼钦没有丝毫诚意地低低头,道:“不知长公主此行是去祭奠何人?”
“父皇说你料事如神,魏大师不如猜猜,这灯为谁而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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