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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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认出其中几位。他点点头,跟他们说上几句话。客人都伤感地看着自己菜,开始吃起来。片放松交谈嗡嗡声时而被银质餐具和瓷器欢快碰撞声打断,在房间里沸腾着。斯通纳知道,自己存在几乎被人忘记,所以他还能叉住东西,礼节性地吃几口,打量下周围。如果他眯起眼睛,就看不见别人面孔。他看到各种颜色和模模糊糊形状在眼前活动,好像在个框子里,刻不停地构筑着不出边界流动新花样。这是幅赏心悦目景象,如果他特意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在这幅景象上面,就感觉不到疼痛。

忽然安静下来。斯通纳摇摇头,好像从梦中出来。靠近这张窄窄桌子末端,劳曼克思正站着,用他刀叉在只小杯子上敲着。这是张清秀脸,斯通纳出神地想,仍然很清秀。岁月让这张瘦瘦长脸甚至更瘦,皱纹似乎是不断加剧敏感印记,而不是衰老标志。微笑中仍然带着亲切讽刺味儿,声音如既往洪亮、沉稳。

他在讲话,传到斯通纳耳朵里话句句投中,好像这声音让这些话语从片沉默中传出隆隆响声,然后又慢慢消失到它源头,“……漫长岁月忠诚服务……从这些压力中解脱出来,值得荣休……受到同事们敬重……”他听出讽刺味,同时也懂得,过多年,劳曼克思在以自己方式跟他说话。

爆发出阵短暂又坚定鼓掌声,惊醒沉默。他旁边,戈登·费奇正站着讲话。虽然他向上望着,竖起耳朵,还是听不清费奇在说什。费奇嘴在动着,定定地注视着前方。然后是片掌声,他坐下来。他另侧,新校长站起来,用种从劝诱到威胁,从幽默到伤感,从悔恨到欢乐、急速变化声音讲着。他说希望斯通纳退休是种开始而不是结束,他知道大学会因为他离去而有诸多遗憾,传统很重要,变革也很有必要,未来几年,他所有学生将心怀感激。斯通纳搞不明白他在讲什,但校长说完,屋子里就爆发出响亮掌声,人人脸带微笑。掌声稀落时,听众里有人声音尖细地说:“讲得好!”另有人接过这喊声,到处是咕咕哝哝细语声。

费奇对着他耳朵轻声说:“你要说出来让你免,不用讲行吗?”

“不用,”斯通纳说,“没问题!”

斯通纳站起来,这时又意识到没什可说。他从这个面孔看到另个面孔,沉默好长时间。他听到自己声音单调地发出来。“已经教……”他说。他又重新开个头。“已经在这个大学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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