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
，”她温柔又激烈地说，“噢，
亲爱
，别说，坐过来吧。”
斯通纳发觉自己浑身颤抖着，像个笨拙男孩般绕过咖啡桌，在她身边坐下。他们手犹犹豫豫、笨拙地向对方伸出去，用个拙劣、压抑拥抱姿势紧紧搂在
起。两人动不动，挨着坐好长时间，好像稍微动动就会放走他们之间通过单纯抓握所保持那种陌生又可怕东西。
她眼睛，斯通纳本以为是深褐色或者黑色眼睛，其实是种深深紫罗兰色。有时这双眼睛会碰着房间里盏昏暗灯发出光，然后湿漉漉地闪烁着光泽。他会把脑袋朝这边那边转来转去，这双眼睛在他凝视下，会迎着他活动而改变颜色，所以，即便在休息时候，这双眼睛好像永远不会安静不动。她皮肤，从定距离看好像那
冰冷和苍白，其实里面却透着温暖红润，像牛奶般半透明色底下流溢光。就像这种半透明肌肤
定是发烧：“真难过，你生病。如果有什能——”
“没有生病，”她说，又用种镇定、沉思，几乎毫无主观色彩声音补充句，“是极度、极度不开心。”
他还是不明白。这种直白、斩钉截铁表达像把尖刀般扎进他心里。他转过来稍微离开点凯瑟琳，迷惑不解地说：“很抱歉。你能告诉是怎回事吗？看有什事情能做……”
凯瑟琳抬起头，她表情僵硬，眼睛却泪水汪汪，闪闪发亮。“不想为难你。实在抱歉。你大概觉得很傻吧。”
“不。”斯通纳说。他又看看凯瑟琳，看着她苍白脸，似乎借助某种意志努力，依然保持着毫无表情姿态。接着，他看着自己那双瘦骨嶙峋、绞在起、放在只膝头大手，几根手指生硬粗壮，关节就像长在黄褐色皮肉上白色瘤节。
他终于沉重又缓慢地说：“很多方面，都是个无知之徒。愚蠢是，不是你。没有来看你是因为，想——感觉会变成个讨人嫌东西，可能未必是这样。”
“不是，”她说，“不是，不是这样。”
斯通纳仍然盯着她继续说：“不想惹得你不方便，因为要应付——应付——对你感情，这个，知道，如果继续总来看你，迟早会露出痕迹来。”
她没有动，两行泪水从眼睑上方迸涌而出，从面颊上流下来，她也不去擦下。
“也许有些自私。感觉除让你尴尬，让不愉快，不会有任何结果。你知道——处境。在看来好像不可能，你会——对产生任何感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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