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端着咖啡壶和两个杯子过来。她倒上咖啡，两个人坐着看着从黑色液体中冒出
蒸汽。她从压扁
盒里取出
支烟，点着，紧张地吸会儿。斯通纳开始想到他带来那本书，还攥在手中。他把书放在他们中间咖啡桌上。
“也许你可能对它兴趣不大，”他说，“不过，
是偶尔碰到点东西，也许对你有些帮助，想——”
“已经将近两星期没看到你。”她说，然后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使劲拧几下。
他吃惊，心慌意乱地说：“特别忙——好多事情——”
“不要紧，”她说，“真，没关系，不该……”她用手掌抹下额头。
来，他心里对自己说，没关系，过几天就会在楼里看到她，向她点头、微笑，也许还会拦住她会儿，问她论文进展如何。
后来，天下午，在主办公室，他从邮箱里取邮件时，偶尔听到个年轻助教跟另个说，凯瑟琳生病，已经有两天没来上课。那种麻木感顿时消退，他感觉胸口刺痛，决心已定，克制力也离自己而去。他迅速回到办公室，以近乎绝望急切心情看着书架，挑出本书，走出去。他走到凯瑟琳家时已经快喘得快没气，所以就在大门口等会儿。他换上副微笑表情，希望是热情微笑，然后固定在脸上，敲敲她门。
凯瑟琳比平时还要苍白，眼睛周围有几处黑印，穿件普通深蓝色睡衣，头发完全从额头向后梳过去。
斯通纳发觉自己讲话时既紧张又傻里傻气，但也无法阻止言辞涌流而出。“你好，”他轻松明快地说，“听说你生病，想应该顺便过来看看你怎
样，拿本书，也许对你有帮助，好些吗？不想——”他听着这些声音从自己僵硬微笑中翻滚而出，眼睛抑制不住打量着她脸庞。
当他终于不说话时，凯瑟琳才从门口退回去，平静地说：“进来吧。”
斯通纳关心地看着她，心想她
走进那间小小起居室，他那紧张傻里傻气立刻就没。他坐在床对面那把椅子里，凯瑟琳在他对面坐下时，感觉某种熟悉轻松感又开始出现。有那片刻，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终于，凯瑟琳问道：“你想喝点咖啡吗？”
“不必麻烦你。”斯通纳说。
“不麻烦。”凯瑟琳声音有些生硬，而且带点他以前听到愤怒腔。“去热下就可以。”
她走进厨房。斯通纳个人坐在那个小房间里，闷闷不乐地盯着咖啡桌，心想自己不该来。他想就是这种愚蠢驱使男人干些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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