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句话不松口。这样,挑来挑去,转眼马可佳就廿五岁。马师傅也着急,他晓得市场里卖菜,起早菜卖得贵,上面带着露水,碧绿绿好卖相。临到中午,菜还没卖,水分干掉,便要减价处理。马师傅晓得,女人过廿五岁,就是倒计时,再等下去,那小囡就熬成处理蔬菜。
马师傅心里着急,到处张罗物色,最后终于相中房管所邵所长公子。虽然人相貌差些,马可佳不钟意,老婆也说你要是把囡许给这个人,小囡要恨你世。马师傅却不以为然,小囡不可能恨自己世。或许她现在会恨自己,嫌弃对方不好看,不英俊。但婚姻是笔长远生意,她早晚会明白相貌是最没有用场。过几年,等她再成熟些,她不但不会恨自己,反倒会感激自己给她寻这户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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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师傅这代往上,代代都在县城里做南货生意。1917年,三北轮埠公司“慈北轮”开通宁波至本地航线,两日班,海运大大便利。食盐、生猪、谷米、茶叶、海产品、山货等农产品大量输出,布匹、煤油、食糖、卷烟和南北货源源不断输入。马师傅家便赶这个时候,与宁波上海同行建立稳固商业关系,扩大门面,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解放后,私营商业改造,马师傅定性为商,转为合作商店,这才入公成供销社员。
马师傅生意就跟他父亲学。马师傅父亲在旧时南货行里,很有些名气。据说当年县城里最先化肥生意就是他父亲做起来。那时化肥叫肥田粉,是个新鲜东西,农民们胆小,只看,却不敢买。马师傅父亲便在门外贴纸,说买化肥不用先付款,春天种庄稼,将化肥拿去施在田地里,等秋天有收成再来付款。纸条贴,给农民壮胆,真有人来买。来二往,这化肥生意便做起来。父亲原本不希望马师傅再做生意。马师傅出生时,大头大面,有些官相。父亲盘算让他多读书,以后出人头地当个官。满月抓阄,书本、官印、元宝放桌,可马师傅偏都不抓,只是去摸挂在旁边墙上把算盘。会走路,马师傅别不欢喜,只欢喜到前面柜台,坐在高板凳上,看着来往客人,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父亲忙忙碌碌,看见孩子坐在那里碍事,要抱他到后院。可抱起,马师傅就哭,怎哄都不止。只有重新抱到柜台,他才破涕为笑,弄得大人都哭笑不得。五六岁光景,马师傅就会打算盘,而且比般大人打得好。柜台前,客人买东西,伙计账还没算拎清,马师傅早将收款找款数目脱口而出。父亲看他确是做生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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