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此人更多信息。
王坚强,这个人在还是死?父亲
。
九七八年运动结束,开始“落实政策”,父母日记及几大册照相簿都已发还,盘子和零星器物自然不知去向。某日,父亲接到通知,请他携带当年具结被抄清单,去上海龙华机场认领图书。和父亲兴冲冲赶到那个巨大飞机库,发现库内是个装满旧书破纸超大堆栈,人头攒动,尘灰飞扬。
无数人,无数双手,在无数书册中翻寻,空气中充满浓重旧纸霉味。他立刻明白,此番根本找不到自己书,找不到他喜欢巨册铜版纸《浮士德百卅图》。四周都是书主,人头攒动,满眼旧书,曾经被本本从全市各个私人书橱里取出、装入黄鱼车或汽车,敲锣打鼓汇集到这个杂乱高广所在。这些来自四面八方图书与主人间联系,早就被彻底割断,每个来者,此刻都念想着过去,眼前这座大库也确实盛满过去,但只是种复杂堆叠,纠缠着深不见底破碎记忆,每人要找每页字纸,已熬煮于目眩神乱这个旋涡之中,必与主人无缘。每位来者,虽已被告知,可按照当年单据取回同等数量书册,但现场充满无尽焦虑与绝望,大家都流着汗,手眼所到之处,只是无数非常陌生他人物品,普遍心情不佳。
记得那天,父亲与小青年争几句,对方应该就是失主代表或家属,却不明白也不爱惜这些旧物,路乱扯乱翻,随手把函函整套线装书拆散,东拿几本,西挑几本。父亲拉住小青年说,这样做是不对,拿回去也没有用。对方大声回答:这是个人自由!现在谁怕谁啊!
明显是个受害者,倒蛮有当年害他长辈这种作风!父亲事后说。
失去预期喜悦,他意兴阑珊,没有取回超过原值书,包括那些他清楚贵重版本,心情低落。此次从飞机库带回大多是便宜读物,即使这样,以后细翻这几大捆旧册,窥见零星藏书印、私人笔迹、剪报,甚至某页夹有丝头发,都令他不安。其中本《给初学画者信》(苏联赫拉帕科夫斯基著,人民美术出版社九五七年版),盖“墨海”双框白文印,扉页上是主人匆匆钢笔字:
支援官亭抗旱归来路过书店,见而购之。
王坚强65.3补记
父亲(28岁,《时事新报》记者)与母亲(20岁,复旦中文系大二学生)在太湖留影,1947年4月7日。
留影于外滩黄浦江船中,也在此时,组织上批准他们结婚。1950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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