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点?”
“还差二十分钟。”
“回头见。”列夫进家门。他决定跟比利搭同趟火车。
他进厨房,打开电灯,移开地上石板。他从下面拿出自己积蓄、带着他哥哥名字和照片护照,还有小箱黄铜子弹和他那把手枪。那是支纳甘M1895,是他在牌桌上从个陆军上尉那儿赢来。他看看弹膛,确定每个弹仓里都装好子弹——用过弹壳不会自动弹出,需要装弹时用手个个抠出来。他把钱、护照和手枪并装进自己上衣口袋。
他在楼上找出格雷戈里那只带弹孔硬纸板箱,把弹药、剩下件衬衣、内衣装进去,外加两副扑克牌。
他站在吧台边上,没要什饮料,而是在跟小群俄国人郑重其事地说着什,其中就有参与牌局人。
斯皮利亚随即看见列夫,两人四目相对。
列夫转身往外走,但他知道已经来不及。
他快步朝坡上威灵顿街走去。斯皮利亚定会出卖他,这点十分肯定。这会儿他肯定在跟那些人解释列夫如何在牌桌上耍弄伎俩,把自己装成输家。那些人个个都会恨得咬牙切齿,庞蒂兄弟也会来讨回自己钱。
当他快到家门口时,看见迎面走来个人,手里拎着只提箱,借着灯光他认出那是他邻居,个叫作“耶稣比利”年轻人。“哎,你好,比利。”他说。
他没有手表,但能够算出距离刚才和比利碰面已经过去五分钟。他还有十五分钟步行去火车站,时间够用。
这时,他听见外面有几个人在说话。
他不打算跟他们当面对质。他身强力壮,但那些矿工也样好勇斗狠。也许他能打赢这帮人,但他会错过这趟火车。他肯定会用上自己手枪,但这个国家警察会穷追不舍抓住杀人凶犯,哪怕被杀是平民百姓。至少他们会在加地夫码头严查过往乘客,他也很难买到船票。想来想去,最好办法还是避免冲突,不声不响离开这里。
他从后门离开,沿着小巷匆匆走着,轻手轻脚,尽管他靴子十分笨重。威尔士阴雨让地面直泥泞不堪,沾这个光,他脚下并没弄出多大响动。
在小巷尽头他拐进条窄路,出现在街灯下。路中央个厕所起遮挡作用,让站在他房子外面人无法看见他。列夫快步前行。
“哎,你好,格雷戈里。”
这孩子好像准备出城,让列夫有些好奇:“你上哪儿去?”
“伦敦。”
列夫更来兴致:“哪趟火车?”
“六点去加地夫火车。”坐火车去伦敦要在加地夫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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