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化学药品之诱导（1 / 6）

在寓言小说《美丽新世界》里，没有威士忌，没有香烟，没有非法海洛因，没有私售可卡因。人们不得抽烟、饮酒、嗑药，也无处注射d品。当有人感到沮丧，或心情不快，他只需吞下两粒名为索玛化合物。用索玛这名字来命名种虚构药物，因为索玛原本是种无名植物（或许是马利筋属植物酸剂），为古雅利安人所用。他们当时侵入印度大陆，在其最庄严种祭仪上，索玛那令人迷醉汁液从茎干处渗出，祭司和贵族们就在那精致典礼现场，痛饮索玛琼浆。在《吠陀》[1]颂歌中就曾记载，畅饮索玛者，遍得赐福，其身体转为强壮，其心灵充溢勇气、欢乐、激情，其思想开悟并立刻体验永生感觉，于此，饮者确信自己必将长生不老。但是这神圣琼浆也有其缺陷，它其实是种危险药物，危险到即使伟大如天神因陀罗[2]，也曾因畅饮此物而致病。普通凡人饮用过量，甚至会命呜呼。可是，畅饮感觉是如此超凡脱俗，使人喜悦满怀，并启迪人心，以致饮用索玛变成特权象征。为获此特权，人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美丽新世界”里索玛，没有古印度原型索玛丁点儿缺陷。服用少量，它能给人带来喜悦；用量过大，又不过使人产生幻觉；如果吃三粒，不过让人沉睡，醒来又神清气爽。它完全不会产生任何生理和精神负担。“美丽新世界”里人服用索玛好比度假，远离阴暗情绪，远离日常生活种种烦恼，根本不会伤及身体或永久性地破坏身体机能。

在“美丽新世界”里，消费索玛喜好并非见不得人勾当，它其实是种政治制度，是生命、自由、追求幸福本质，是受到《权利法案》庇护。不过，它虽然是臣民们不可分割特权，珍贵无比，却也同时是独裁者军备库中最有力武器之。系统性地令个体享受药物，原为是国家之利益——当然顺便也让个体取乐取乐，这是世界元首们政策中核心纲要。每日供应定量索玛，可遏制个人不适、社会骚乱，防止颠覆性观念扩散。卡尔·马克思曾经宣布，宗教是民众鸦片。而在“美丽新世界”里，这种情况反转过来，鸦片，准确说是索玛，是民众宗教。像宗教样，这种药物有抚慰、补偿民众之力，它可招引另个更好世界幻象，它更能提供民众以希望，加强民众对政权信仰，并促进民众更加宽容。

个诗人曾这样写道：

啤酒……远胜弥尔顿之能

它见证上帝之路

引人前往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