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托丰阁去度他余生,等待着被疾病吞噬。据说每次为欢迎新患者到来,那里都要举行盛大庆祝,老远就能听到从麻风病人员里传出吹奏弹唱声,入夜不息。
关于布拉托丰阁传说很多,虽然健康人谁也没到过那里.可是大家都说在那里生活是无穷无尽狂欢作乐。在变成麻风病隔离区之前,那里曾是个娼妓窝,各种族和各宗教海员都去光顾,现在那里女人们似乎还保持着当年放荡作风。麻风病人不事耕种,只有园草莓。他们终年饮用自制葡萄酒,总是处于微醉状态之中。麻风病人们头等大事就是吹拉弹奏他们自己发明古怪乐器,他们竖琴弦上挂着许多小铃铛;他们用假嗓音唱歌,还用彩笔涂抹鸡蛋壳,好象永远在过复活节。他们把茉莉花环套在变形脸上,沉醉于极为轻柔音乐声里,这样就忘掉疾病使他们从那里隔离出来人世间。
从来就没有医生愿意治疗麻风病人,可是当特里劳尼大夫来到们这里定居之后,有人希望他愿意将他医术用于治好本地这个痈疽。也曾怀有这样希望,而且想得很幼稚,早就很想去布拉托丰阁观看麻风病人联欢会,如果大夫要在这些不幸人身上试验药效,也许有时候会允许陪他到村子里面去。可是这样事情根本不会出现。特里劳尼大夫听见伽拉特奥号角声,立即拔腿就逃,显得比谁都更怕传染。有几次试图向他询问那种病性质,他给答复是含糊不着边际,仿佛提“麻风病”这个词就令他很不自在似。说到底,不知道为什们非要死心眼地认定他是大夫不可。对于牲口,特别是对于小动物,对于石头,对于团自然现象,他满怀腔关注之情。可是对于人类和他们疾病,他心里充满厌恶和恐惧。他害怕鲜血,只用手指尖触碰病人。遇到危重病人,他就用块在醋酸里浸过丝绸手帕捂住鼻子。他像女孩子样害羞,见到裸体就面红耳赤。如果给个女人看病,他就不敢抬眼看人家,说话也结巴起来。他在飘洋过海漫长旅途中,似乎从未结交过任何女人,幸亏那时候们这里接生是产婆事情,要不然活,真不知道他如何能履行职责。舅舅父想起纵火。夜里,突然间,穷苦农民干草棚着火,或者是棵成材树木,甚至整片树林烧起来。于是,们只好诽成长队传递水桶,将火浇灭,往往要忙到天明。遭殃总是那些同子爵争执过人,他们抱怨他规章越来越苛刻和不近情理,或者指责他加倍提高捐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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