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山之上,师萝衣只稍微阖会儿眼,哪怕灵力耗光,她也不敢真睡过去,怕卞翎玉伤病复发,而自己毫无觉察。
天快亮,屋子里炭盆也将要熄灭。
师萝衣想要去添炭,被卞翎玉阻止。
她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真是可怜,需要帮忙,放你出来?”
卞清璇偏过头去看,天幕下,来人身着漆黑斗篷,那斗篷是法器,他脸隐在斗篷下,看不真切。
她冷声道:“杀张向阳魔物也配可怜?滚吧。”
来人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能猜到,笑道:“与有什关系,在弟子们心里,张向阳死因不明,在师萝衣心里,张向阳是你杀。”
卞清璇冷笑声,是啊,总归小孔雀心里,什坏事都是她干。她懒得理这个人,不夜山仍是灯火通明,看上去喜气洋洋,她心里烦得要死,连多看这个人眼都没耐心。
肩膀。
她侧过头,看着神器,寒声允诺道:“没事,记得自己该做什。”
神器随她心意,没入她体内。
她咳咳,吐出大口血来。卞清璇没想到卞翎玉已经这样,还能将自己重创至此。
她等着竹木人灵力削弱,挣脱这个牢笼。
师萝衣看卞翎玉面色,却发现他脸上还是没什血色,因为汗湿身,他蹙着眉,显然感到不舒服。但他甚至没有哼声,直默默忍着。
屋子里安安静静,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平静病人。连涵菽都说他伤病难医,理当痛苦至极,可他自己十分冷淡平静,仿佛这些痛苦并不属于他。
师萝衣靠近他,坐在塌边,在心里叹口气,倾身问他:“真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他抬起手,欲将傀儡命符打进她身体。
卞清璇冷冷地看着他,眼见他傀儡命符打在竹木小人上,被几只小人挡住,傀儡命符无风自燃,被温和又冷漠地毁得干干净净。
斗篷人顿住。
她嗤笑声:“你算什玩意,个堕落魔物罢。囚禁在此人就算是废,他东西,你也别想突破!”
斗篷人终于带上几分恼怒,冷冷看她眼,转身离去。
纵然木已成舟,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不就是弑神叛神,赤焚族本就已经走到末路。她得不到卞翎玉力量,也要带回师萝衣体内神珠。
这次她不会贪恋那点可笑温暖,也不会再放过师萝衣。
大雨噼噼啪啪,砸在她身上,她伤得太重,终于体会到卞翎玉凡躯无力,心里烦躁地看着灰蒙蒙天。
远处,个身着黑袍人,慢慢朝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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