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骇然心惊。天主教徒和新教徒要拼个你死活,可耶稣基督追随者不应诉诸长剑火炮、砍砍杀杀。福音里写得清清楚楚,嗜血成性只有主基督敌人。
玛格丽不由得想起内德,他们两个人都坚信基督徒不应因为教义而互相残杀。内德说伊丽莎白女王对此也深信不疑,不过他也承认,女王
,好像东西见不得人似。他心为主奉献,但却像个罪人般,日子久,他张脸显得苍老瘦削,满心恨意。玛格丽知道,他这次想错,教宗也错。她干脆地回答:“看这只会适得其反。入侵只会让百姓背弃天主教,因为他们痛恨受外国奴役。”
“你怎知道?”斯蒂文意思是你个女流之辈,只是他不敢直说。
玛格丽答道:“知道,因为尼德兰就是个例子。当地仁人志士为新教而战,但他们在乎不是教义,只是不想再受西班牙欺压。”
罗杰开口。玛格丽遗憾地想,他小时候可爱极,如今都十七岁,蓄起卷曲黑胡子。母亲俏皮在他身上变成种咄咄逼人自信,让人忍俊不禁。罗杰生对金棕色眼珠,随生父内德。幸好巴特这种人从来不注意谁眼珠长什颜色,至于旁人,就算怀疑罗杰不是他所生,因为怕他动怒拔剑,也从不敢提起。只听罗杰说:“那依母亲看,如何才能让本国回归天主教?”
儿子能问出这种严肃问题,足见心思沉稳,玛格丽不禁引以为傲。罗杰天资聪颖,打算去牛津王桥学院念书;他笃信天主教,直热心地帮助母亲接应司铎。尽管如此,罗杰很有主见,这点也随内德,虽然有斯蒂文谆谆教导,也没能压抑住这种天性。
玛格丽答道:“只要没人干涉,英国百姓就会在潜移默化间逐渐回归从前信仰。”
可惜英国百姓注定要受干涉。
1587年再没见到西班牙无敌舰队影子,但到夏末秋初,玛格丽等人终于明白,她们高兴得太早。本以为德雷克击退西班牙大军,哪里想到加斯奇袭只是拖延入侵计划而已。腓力国王财大气粗,声令下,就开始建造新船、充足补给。英国上下片惊慌失措。
伊丽莎白女王和朝臣预备和敌军决死战。
这年冬天,英格兰沿岸各地紧张地筹备防事。城堡纷纷修补加固,几百年没经历过战事镇子垒起土城垛。王桥重新修葺围墙——旧围墙年久失修,不知不觉都建起房舍。库姆港锈迹斑斑旧炮清洁新,点火试射。沿海到伦敦间山头盖起串灯塔,准备传达盖伦船在望可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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