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任玳瑁猫淘淘用脑袋蹭着脚腕。他当时给小猫取名叫淘姐儿，如今它已经是个老妇，瞧见他回家，高兴而不失矜持和威严。
他目送玛格丽穿过广场，进
文法学校。她每周三天去给
班小孩子上课，教他们认数字、字母还有主基督行
神迹，算是为上学打基础。整个月她都没有现身，看样子她现在又回来上课。罗洛陪她来，显然是个护卫。
内德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他从前也恋爱过。他没有犯下*乱之罪，有那
两回差点；他度以为对苏珊·怀特动真心，又以为对露丝·科布利喜欢得厉害。不过，爱上玛格丽之后他就明白，这次不同。对玛格丽，他盼不只是跟她躲在菲利普院长坟墓后面亲热。这他自然想，不过他也想跟她共度悠闲长日，聊戏剧、绘画、王桥家长里短、国家大事；抑或跟她肩并肩地躺在绿草青青河畔，静静地晒太阳。
他恨不得立刻奔出房门，冲到市集跟她说话。他强忍冲动，要等到中午下课再去找她。
他在仓库耗上午，忙着登记账目。哥哥巴尼最讨厌这个活儿——巴尼学字母学得很吃力，直到十二岁才认字。内德却津津有味：账单、收条，锡、铅、铁矿石吨量，去往塞维利亚、加来和安特卫普航次，价目、收益，张书桌、管羽毛笔、瓶墨水再加本厚厚清单账簿，国际贸易帝国就浮现在他眼前。
但此时此刻，这个帝国行将分崩离析。威拉德家主要业务设在加来，财产十有八九已被法王没收。王桥存货虽然价值不菲，但战乱期间，海峡间通船受阻，很难卖出去。因为没活干，他们不得不打发几个伙计。内德记账，也是为核算结余，看可够付清未结欠款。
今天活儿总被打断，谁都要问他那只黑眼圈是怎回事。他实话实说，重复对母亲说过话：巴特和罗洛因为他亲吻玛格丽把他揍顿。没人为之震惊，甚至也不惊讶。年轻人动动拳头并不稀奇，周末尤其如此；周上午瞧见谁挂彩着实平常。
只有奶奶愤愤不平。“那个罗洛是只狡猾狐狸，”她说道，“打小就小心眼，如今成个睚眦必报大块头。你可得提防他。”爱丽丝瞧儿子被打掉颗牙，失声痛哭。
晌午，天色明亮起来，内德出仓库，踏上泥泞主街。他没有回家，而是朝文法学校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教堂敲响正午钟声。毕业才不过三年，他却觉得比那个少年老几十岁。当初那些让他痴迷事，像考试、竞技、较劲，如今想来，只觉得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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