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刹住舵把,系紧帆脚索,伸手到船梢下去拿棍子。它原是个桨把,是从支断桨上锯下,大约两英尺半长。因为它上面有个把手,他只能用只手有效地使用,于是他就用右手好好儿攥住它,弯着手按在上面,面望着鲨鱼在过来。两条都是加拉诺鲨。
必须让第条鲨鱼好好咬住才打它鼻尖,或者直朝它头顶正中打去,他想。
两条鲨鱼起紧逼过来,他看到离他较近那条张开嘴直咬进那鱼银色胁腹,就高高举起棍
小船朝前驶去。“天知道最后那条就鲨鱼咬掉多少鱼肉,”他说。“这船现在可轻得多。”他不愿去想那鱼残缺不全肚子。他知道鲨鱼每次猛地撞上去,总要撕去点肉,还知道鱼此刻给所有鲨鱼留下道臭迹,宽得象海面上条公路样。
它是条大鱼,可以供养个人整整冬,他想。别想这个啦。还是休息休息,把你手弄弄好,保护这剩下鱼肉吧。水里血腥气这样浓,手上血腥气就算不上什。开说,这双手上出血也不多。给割奇地方都算不上什。出血也许能使左手不再抽筋。
现在还有什事可想?他想。什也没有。必须什也不想,等待下条鲨鱼来。但愿这真是场梦,他想。不过谁说得准呢?也许结果会是好。
接着来鲨鱼是条单独铲鼻鲨。看它来势,就象头猪奔向饲料槽,如果说猪能有这大嘴,你可以把脑袋伸进去话。老人让它咬住鱼,然后把桨上绑着刀子扎进它脑子。但是鲨鱼朝后猛地扭,打个滚,刀刃啪地声断。
老人坐定下来掌舵。他都不去看那条大鲨鱼在水里慢慢地下沉,它起先是原来那大,然后渐渐小,然后只剩丁点儿。这种情景总叫老人看得入迷。可是这会他看也不看眼。
“现在还有那根鱼钩,”他说。“不过它没什用处。还有两把桨和那个舵把和那根短棍。”
它们如今可把打败,他想。太老,不能用棍子打死鲨鱼。但是只要有桨和短棍和舵把,就要试试。他又把双手浸在水里泡着。下午渐渐过去,快近傍晚,他除海洋和天空,什也看不见。空中风比刚才大,他指望不久就能看到陆地。
“你累乏,老家伙,”他说。“你骨子里累乏。”
直到快日落时候,鲨鱼才再来袭击它。
老人看见两片褐色鳍正顺着那鱼必然在水里留下很宽臭迹游来。它们竟然不用到处来回搜索这臭迹。它们笔直地并肩朝小船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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