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来啦。但是它们来方式和那条灰鲭鲨不同。条鲨鱼转个身,钻到小
想,每样东西都杀死别东西,不过方式不同罢。捕鱼养活,同样也快把害死。那孩子使活得下去,他想。不能过分地欺骗自己。
他把身子探出船舷,从鱼身上被鲨鱼咬过地方撕下块肉。他咀嚼着,觉得肉质很好,味道鲜美。又坚实又多汁,象牲口肉,不过不是红色。点筋也没有,他知道在市场上能卖最高价钱。可是没有办法让它气味不散布到水里去,老人知道糟糕透顶时刻就快来到。
①即耶稣刚开始传道时,在加利利海边所收最早四个门徒之彼得。
风持续地吹着。它稍微转向东北方,他明白这表明它不会停息。老人朝前方望去,不见丝帆影,也看不见任何只船船身或冒出来烟。只有从他船头下跃起飞鱼,向两边逃去,还有摊摊黄色马尾藻。他连只鸟也看不见。他已经航行两个钟点,在船梢歇着,有时候从大马林鱼身上撕下点肉来咀嚼着,努力休息,保持精力,这时他看到两条鲨鱼中首先露面那条。
“Ay,”他说出声来。这个词儿是没法翻译,也许不过是声叫喊,就象个人觉得钉子穿过他双手,钉进木头时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
“加拉诺鲨,”他说出声来。他看见另个鳍在第个①背后冒出水来,根据这褐色三角形鳍和甩来甩去尾巴,认出它们正是铲鼻鲨。它们嗅到血腥味,很兴奋,因为饿昏头,它们激动得会儿迷失臭迹,会儿又嗅到。可是它们始终在逼近。
老人系紧帆脚索,卡住舵柄。然后他拿起上面绑着刀子桨。他尽量轻地把它举起来,因为他那双手痛得不听使唤。然后他把手张开,再轻轻捏住桨,让双手松弛下来。他紧紧地把手合拢,让它们忍受着痛楚而不致缩回去,面注视着鲨鱼在过来。他这时看得见它们那又宽又扁铲子形头,和尖端呈白色宽阔胸鳍。它们是可恶鲨鱼,气味难闻,既杀害其他鱼,也吃腐烂死鱼,饥饿时候,它
①原文为Galano,西班牙语,意为“豪侠、优雅”,在这里又可解作“杂色斑驳”,也是种鲨鱼俗称。
们会咬船上把桨或者舵。就是这些鲨鱼,会趁海龟在水面上睡觉时候咬掉它们脚和鳍状肢,如果碰到饥饿时候,也会在水里袭击人,即使这人身上并没有鱼血或黏液腥味。
“Ay,”老人说。“加拉诺鲨。来吧,加拉诺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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