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是要端,得瞅好机会。”大拇指说:“葛条沟辛虎那俩货脑子里安个转轴儿。四乡闹农协闹得红火那阵儿,你那个姓鹿**党头儿找他,三说两说他就随**党;农协塌火官家追杀游击队,他扔**党游击队牌号儿又找出土匪旗旗子!这种人谁敢信?这俩货而今比咱难受,游击队恨他想收拾他,他也叼空想收拾游击队;他急着想扩充力量对付游击队,拉跟他合伙,不干!跟这种货谁敢共事?他就想掇摊子端老窝儿。句话,这货不除终究是咱祸根!”
黑娃还是冷冷地重复句:“咱先把他老窝端!”
“好!”大拇指举起酒碗说,“咱们就开始准备这件大活儿吧!”
黑娃饮下碗酒:“放心啊大哥!黑娃脑子里没有转轴儿,是根杠子!”
天色透亮。大拇指说:“夜个黑间有人个来寻你,让他先睡在你炕上……”
媳妇。”
黑娃不由地“嗅”声。
“她在王家守寡。”大拇指说,“男人给戳死,不为他守志,想立贞节牌坊。才把她掳到山上来叫弟兄们享用……”
黑娃舒口气说:“倒也不怪她……”
“当然不怪她。是让杂货铺王家也难受难受。”大拇指狠毒地说。“本该是个手艺人靠手艺安安宁宁过日子,咋也料不到要杀人要放火闹交农蹲监牢!旁人尽给咱造难受教人活不痛快,逼得你没法忍受就反过手也给他造难受事,把不痛快也扔到他狗日头上,咱就解气痛快。你黑娃走不也是这个路数吗?”
黑娃忙问:“谁?谁还来寻?”
大拇指笑笑:“你
黑娃点点头连声说:“对对!”
“现在你还有啥想不开呢?都弄到这步还计较个女人干求!”大拇指甩手说:“不说你只说,而今活下都是赚下。无论是烧杀杂货铺还是交农蹲号子,要说死早该变成粪土。能活这些年都赚下,往后活越多就赚越多。想法儿痛痛快快地活着,说不定哪天也就完,也就够。”
黑娃叹口气悻悻地说:“样。模样。阳寿也是赚下。”
“这说就好咧!”大拇指高兴地说,“只有当土匪痛快。咱哥俩扭成股,摊二年功夫把人马扩充到二百,每个尺弟都能掮上杆快枪,咱就活更痛快,咋哩?官军而今门心思剿灭游击队,腾不出手来招惹咱们;游击队也是急着扩充人马和官军兜圈圈,跟咱根本没啥交葛;只有葛条沟那帮子是咱祸害……”
黑娃拍大腿:“把狗日连窝儿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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