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刷刚刚扬起来,却像堵墙似朝后倒去,跌在地上不省人事。鹿三出现激起几乎所有做父亲母亲同情,也激起对*乱者切齿渍恨,男人女人们争着挤着抢夺刺刷,呼叫着“打打打!”“打死这不要脸姨子!”刺刷在众人手里传递着飞舞着,小娥嘶叫和狗蛋长嚎激起不是同情而是更高涨愤怒。鹿子霖站在台阶上对身旁白嘉轩说:“兄弟要去仓上,得先走步。”
狗蛋被人拖回家就再没有起来。他先被团丁用枪托砸断条腿,接着又被刺刷抽得浑身稀烂。时值热天,无以数计伤口三几天内就肿胀化脓汇溃成脓血,不要说医治,单是口水也喝不到嘴里,他发高烧烧得喉咙冒火,神智迷糊,狂呼乱叫:“冤枉啊冤枉!狗蛋冤枉……连个锅底也没刮成就……挨黑挫……”村里人后来听不到叫声,才走进那幢破烂厦屋去,发现他死在水缸根下”,满屋飞舞绿头苍蝇像蜂群样嗡嗡作响。
小娥境况好多。她拖着浑身流血身体挪回窑洞,鹿子霖当天晚上就来看护她。鹿子霖在炕边伏下身刚叫声“亲蛋蛋呀”,小娥就猛乍伸出手来抓抠他脸。“甭抠甭抓。”鹿子霖抓住她手腕说,“留下大这张脸还有用场。”小娥挣脱手,还要抓要抠:“给你害得没脸,你还想要脸?”鹿子霖镇定他说:“你没脸大知道。大这张脸再抓破咱们就没有张脸,也就没人给你报仇。”小娥冷笑着说:“给报仇?凭你,你先说说让听听你咋着给报仇?”鹿于霖说:“你先看病养好身子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罢就伏在小娥脸上哭:“你挨刺刷受疼知道。可你不知道白嘉轩整你只用三成劲,七成劲儿是对着……人家把你尻子当作脸抽打哩!”他终于使使小娥安静下来,留下把银元:“你明日就去看伤。甭怕人七长八短咬耳朵。人有脸时怕这怕那,既是没脸啥也都不怕,倒好!”
小娥第二天早走过白鹿村村巷又走进白鹿镇街道。她什人也不瞅,任凭人们在她背后指指戳戳窃窃私语,真如同鹿子霖大说没脸反倒不觉得胆怯。她走进白鹿中医查坐到冷先生当面。冷先生瞅她眼既不号脉也不察看伤势,开个方子递给抓药相公,又对小娥说:“大包子药煎内服。小包干药熬成汤水洗伤,天洗三回。”
小娥关窑门脱得精光,用布中蘸着紫黑色药水往脸上身上涂抹,药水浸得伤口疼痛钻心。晚上,鹿子霖虔诚地替她洗刷伤口,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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