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讨厌请客，更讨厌被请。不过，为和小赵赌气，登时答应
。心里说，“小子，你敢再闹，不剥你
皮！”
回家和太太
说，她登时瞪眼。她本来预备着老李回来和她大闹场，因为虽然自己确是没吃过洋饭，可是出丑到底是出丑：丈夫清早就出去！丈夫回来，并没向她闹气，心中安顿些，虽然是莫名其妙。听到又有人请客，而且还是小赵，泪当时要落下来——这定是丈夫想用这种方法惩治
，再丢回脸，而后二归，和总闹回！
老李是不惯于详细陈说，话总是横着出来，虽然没意思吵嘴。于是两下不来台。
“不能再去，还是那群人，昨晚上还没把人丢够，再找补上点是怎着？”李太太脸都气白。
“正是因为那个，才必须去，叫他们看看到底那些坏招儿能不能把谁鼻子擦去！”
科员谈好大好大半天，边说边转那对豆眼——谁也知道所长转眼珠是上等吉卦。小赵刚进衙门，他文章还没开口，已经接到老李好消息。他登时改态度，跑到科里找老李。“说，老李，所长真是带着星星就来吗？”
“不过早点罢。”老李不便于说假话，可是小赵不十分相信，而且觉得老李劲儿有点傲慢。
“办什
公事来着？”
老李告诉他，并且拿出原稿给他看。小赵看不出公事有多大重要，可是觉得老李态度很和平日不同。“说，老李，你和所长怎个认识？”
“？所长没到任，就在这儿；他来不知为什没撤差。”
“自然不是你鼻子！”
“叫你去，你就得去；还有太太们呢！”
“不去定，偏不去！”
老李知道这非闹阵不可。可是有什意思呢？况
“呕！”小赵心里说：“天下还有那便宜事！单说所长太太手里就还有三百多人，会无缘无故留下你！老李这小子心里有活，别看他傻头傻脑。”然后对老李，“说，老李，所长没应下你什差事呀？”
“办件公事有什不得。”老李心里非常讨厌小赵，可是到底不能不回答他。
“老李，大嫂昨天回家好呀，没骂？”
“哪能呢？她开眼，乐得直并不上嘴！”老李很奇怪自己，居然能说出这样漂亮话来。
小赵心里更打鼓；老李不但不傻，而且确是很厉害。同时：他要是和所长有腿话，不是得想法收拾他，就得狗着他点：先狗他下试试。“老李，今天晚上还席，可得请大嫂子定到。去请几位太太们：谁瞎说谁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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